“是否属实,我自然会去找陛下问清楚。免得属于皇室的珍品流落在外,坏了陛下的名声。”
“你——”
贺闻这才人模人样地施施然离开,手里面拿着他刚从别人那里抢过来的玉佩和手镯。
一想到这是宋明皎赐下的,贺闻就嘴角不禁上扬,想要将手镯放在手心里,日夜欣赏。
可转念一想,刚才这东西全都是在商南悬的身上,又瞬间觉得这东西沾染上了那人的污秽,愤愤地用袖子将玉佩手镯擦了好多遍,直至表面锃亮,这才满意地停手。
“陛下所赐之物,自然应该放入府中,派专人管理,妥善珍藏。像商南悬那样的人,根本没有对陛下任何敬意,所以我才拿来,只有我才能替陛下保管好,对,没错。”
贺闻回到他刚才的包厢里,也没有用膳的心情,跟同僚们打了个招呼后,便离开了。离开的路上,贺闻手里把玩着他夺来的玉佩和手镯,暗戳戳地说服了自己。
可走着走着,都要到丞相府门口,贺闻却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
不对!他为什么刚才会那样,不顾身份地去抢天子所赐的玉佩和手镯?
不对!他和宋明*皎本来只是君臣,听到有人在损坏皇帝的清誉,他心中愤怒自然是应该的。可为什么,他除了这种愤怒情绪以外,还有嫉妒、不甘和酸意呢?
原本光风霁月、两袖清风、一身正气的贺闻,一边被自己脑海中的推断给震惊住,一边愣愣地站在丞相府门口,迟迟没有进去。连门口的门童都搞不清状况,前来询问。
“大人不进府,是有什么吩咐吗?”
贺闻神游天外,飘荡进丞相府,一边对着门童摆手:“今日闭门谢客,不要来打扰。”
他想到今日在酒楼包厢门口时,听到商南悬对宋明皎的编排,一时间又推翻了自己曾经的判断。难道小皇帝真的对男人感兴趣?难道小皇帝真的跟商南悬有过一段?
贺闻咬牙。
那宋明皎也会像那天在寝殿中,只穿着薄薄的柔顺单衣,松松垮垮、衣衫不整地去见商南悬吗?商南悬那种目中无人的草包蠢货,居然也能见到宋明皎那样诱人美丽的模样?
贺闻紧握拳头,深吸一口气,再次翻开了他这段时间没少看的《佞臣传》,挑灯夜读了一整夜。
当天蒙蒙亮时,当朝丞相贺闻大人终于悟了:
原来成为佞臣,不只是皇帝逼迫臣下,臣下也可以心悦皇帝。
心悦皇帝不能叫佞臣,也不能叫男风,只是单纯的喜欢,勇敢地去爱而已,并没有对不起祖先,也并没有对不起先帝。
经过一晚上沉思的贺闻,终于郑重地合上书,来到府中祠堂的方向。先是对着天拜了拜,是在拜先帝,又进入祠堂,对着祖宗的牌位拜了拜。
然后贺闻理直气壮地焚了香,还理直气壮地跟先祖和先帝说:
“先皇陛下、爹娘,我喜欢陛下,我会对他好,我现在是丞相,我自然才是最适合陛下的人。”
自家丞相大人,自从昨日回来之后就一直神神叨叨的,现在又把自己关在祠堂里,久久没有出来。
下人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眼瞅着就要赶不上上朝的时辰,这才颤颤巍巍地来到祠堂外面,小心翼翼地去呼唤贺闻。
“大人,时辰快到了,您今日还去上朝吗?是否要休沐?”
贺闻从蒲团上站起身:“去,当然要去。”
因为这不叫上朝,这叫——去见他的爱人。
*
宋明皎并不知道,短短一天时间,反复撩拨贺闻的成效就这么厉害。
他居然已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胆大包天之人,自顾自地称作了“爱人”。
贺闻叫昨日那些官员们,不许将妄议天子的事情说出去。
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尤其是在京城之中,皇帝布下的耳目可不少。当天晚上,这条消息就传进宋明皎的耳中。
暗卫在自己的脖子前,比了一个割喉的手势,请示宋明皎,要不要将那些妄谈甚至诽谤天子的人给处理掉。
但宋明皎只是在烛台前面,将那封密报轻轻点燃,然后阻止了暗卫的请示,吩咐说道:
“做得很好,继续盯着商南悬,有任何出格的一举一动,都要向朕汇报。至于其他人,派出人手去看着,如果确实有错处的话,正好一块都逐出京城。”
暗卫领命下去。
“系统,你瞧,这可是你们的男主先不安分的,我只是反击而已,不会也还要扣我的分吧?”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已经不吃宋明皎这一套了。
【宿主,你难道真的没有刻意引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