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贺大人。这酒楼平日非常安静,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还望贺大人海涵。”做东的同僚连连陪笑。
“南风吗?这又并不稀奇,朝中的官员做得,你们怎么知道,上面那位就不感兴趣了?”
“瞧我手上的这镯子,还有这枚玉佩,这可都是皇家之物,是那位的贴身之物。”是商南悬的声音。
“这印记,啧,这还真是皇室的图案。商大人,看不出来你还有这造化呀?”有人在恭维。
“陛下若真看重你,为何你还会和我们一样,上不得朝会见不着陛下?”有人在质疑。
商南悬被戳中痛处,面容扭曲,却又很快恢复如常,道:“那是陛下想锻炼我,否则我这般出身,如何能在当时的殿试上拔得头筹,力压榜眼和探花呢?还不都靠那位给我透了——”
商南悬并没有说完,包厢的门就被人狠狠踹开,贺闻沉着脸走进来。
“妄议君上,污损圣誉,商南悬,你可知该当何罪?”
第40章早朝
贺闻的声音威严地传来,他推开门后,原本嘈杂的屋里,喝得七躺八拐的人们突然安静下来。
贺闻扫了一眼,屋里的人大概只有六七个,还好,影响不算大。基本上都是品阶不算高的小官,估计平日里郁郁不得志,这才脑子抽了,居然敢妄议天子。
本来享受着众人追捧的商南悬,突然瞧见其他人纷纷向贺闻拱手,没骨气的如同鹌鹑一样。
“丞相、丞相大人。”
“呃,贺相,我们只是在这边喝酒,没有其他意思。”
商南悬憋着满肚子气,看着贺闻这副模样,想起来就是那天琼林宴,宋明皎突然对他失去兴趣。
而不久之后,原本公事公办、没什么存在感的丞相贺闻,突然间又得到陛下的青睐,日日出入御书房,君臣之谊,甚至在御史台广泛传播。
“贺相大人有何高见?下官所说,可是句句属实,陛下可是真的——”
商南悬心底嫉妒的那股情绪涌上来,明明他已经和宋明皎很久没见过面,可反而越不见面,那股阴暗的情绪越来越重,甚至胆大妄为到,商南悬似乎真的觉得陛下还喜欢他,他可以肆意地编排皇帝。
“商大人慎言!科举乃我朝重要之事,你确定要在科举舞弊上做文章?若是真有证据,不如现在就随我一同去见陛下,当面对峙,如何?”
商南悬也是喝了酒,脑子不清醒,现在被贺闻猛然喝斥打断,这才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后知后觉地冒出冷汗来。
他哪有什么宋明皎给他透题的证据。
宋明皎当初即便是那样扶持,也不过是辅助给些资源而已,并没有直白地将答案透给他。
一切不过是商南悬看着旁边那些人起哄推崇的眼神,一时间虚荣心作祟,想让他们知道帝王的心中,他商南悬非常重要,结果差点酿成大错。
“我、我可没有说什么科举舞弊,贺闻!即便你贵为丞相,就能这样诬蔑官员吗?”
商南悬被贺闻当众拆穿在其他官僚面前吹下的大牛,他瞬间觉得脸上绷不住面子,似乎能感觉到,旁边原本对他崇拜的人,眼神变得异样起来,甚至悄悄躲远,免得受到他的牵连。
商南悬恼羞成怒,跳出来指责贺闻滥用职权。
可他现在毫无底气的动作,更像是小丑一般,再也不像之前在宋明皎的包装之下,还勉强有几分礼仪风范。现在的商南悬,完全暴露了他底层出生、毫无教养的真实水平。
贺闻一直都看不惯商南悬,更不想在这种时候给商南悬面子。
他只知道,今天这事涉及到宋明皎的清誉。不管是商南悬想要造谣他和天子的关系,还是想要造谣天子竟然违背科举公平的准则,给人开后门作弊,都绝对不能传出这扇门。
“我不管你是什么想法,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子虚乌有。任何人敢传出去的话,自己掂量一下后果吧。”
旁边跟着商南悬一起来的官员,都僵作一团,他们早就是冷汗淋漓。本来只是以为吹牛,发泄下情绪而已,没想到越扯越远,甚至扯到了龙椅上的那位身上。
可看商南悬那样信誓旦旦,他们刚才居然还真的信以为真,但没想到这牛还没吹完,打假的人就来了。
显然,比起商南悬这种,连皇帝面都没见过几次、早就已经失宠的状元郞,还是既位高权重、又得皇帝心意的丞相贺闻,更让他们信服。
官员们连连拱手:“不敢不敢,丞相大人。今日大家都只是来用膳,绝对半个字都没有听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如此最好。”
商南悬看着如同墙头草一样,瞬间倒戈的同僚们,愤恨得咬牙,可他也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确实知道,他今天的这番话如果传到皇帝的耳朵中,多半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更加不敢跟贺闻硬碰硬。
可没想到,本来就要转身出门的贺闻,突然又折返,来到商南悬的面前,强行将他身上的玉佩和手镯夺了去。
商南悬死拽着不放,可惜根本敌不过贺闻的力气,反而还挨了好几拳,整个人十分滑稽地被踢倒在地上。
“丞相大人这也算人臣典范?居然还光明正大当强盗?那都是陛下赐给我的!上面的图案都是真的,这回我可没有说谎!”
贺闻毫不留情面,将刚才商南悬所说宋明皎赏赐给他的东西,通通都抢了过来,而且看起来还十分光明正大,有理有据,居高临下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