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季柏给孟茴夹了一箸青菜,“嗯。”
“你们这样是有悖伦理的,京城那些人怎么能容许你们?国公府,还有你的升任,这都会有影响。”
孟茴咽下青菜,温和道:“明大人,我和徐闻听并没有实质的姻亲关系,不过是年少时长辈的玩笑话,怎么叫有悖伦理呢?”
戚齐容意外地看了孟茴一眼。
诚然是因为,孟茴到祁门的一个月,几乎没有这么主动而外放的情绪,就像一朵衰败的花,谁都知道它的根已经烂了,花苞上漂亮的花,只是上一个春的绝唱。
徐季柏回来一日,孟茴好像已经全好了。
话是这么说。
明垚道:“但在外人眼中,你们就是一对一定会成亲的未婚夫妻,其余人该怎么正视你和徐庄禾?即便表面不说,徐庄禾升得太快,早就惹了京中那些人不满,他们定然会借此对徐庄禾发难,他刚从岭南九死一生出来,是一定会升任阁老的,他的仕途怎么办?
“之前徐庄禾一直稳固,那是因为他这个人滴水不漏,让旁人揪不出错,可现在这样子,你们的事就成了他履历上抹不掉的泥点子了。”
“明垚。”
徐季柏慢条斯理放下筷子,漆黑如墨的眼睛平静无波地看向他:“倘若你真得把我当朋友,就不要再说这些话,我与她并不在意旁人的看法。”
“那国公府,你爹娘……”
“已经分家了。”徐季柏打断。
他平静地说:“孟茴是我追求许久才求娶到的人,我不想别人用不好的词指摘她,也不想让她听到,尤其是我将你当朋友的前提下。”
明垚脸色涨得通红,憋着上不去也下不来,气氛一时间僵持。
戚齐容笑着出来打圆场,先给三人面前的酒盏都倒满了,然后笑道:“哎呀,明兄的脾气,徐兄你还不知道?就是嘴上不饶人——你也是,明兄,人家好着呢你突然说一通。”
他率先干了一盏酒,又满上:“好了啊,这杯酒就算我替你们给对方道歉了,给个面子,别在我府上吵啊,也祝徐兄和孟姑娘,百年好合。”
徐季柏举起酒盏,淡笑和他遥遥碰杯。
就在要喝的时候,孟茴突然地迎过来,一手握着徐季柏持酒盏的手腕,稍一用力,就使他的手转了向,下巴微抬,就着徐季柏的手将酒一饮而尽。
她瘦弱的小脸笑了笑:“我替他喝。”
戚齐容一静,随即大笑抚掌,又赔了三盏酒。
一行人又说了会话,宴席便要做结束。
最后要离开时,徐季柏看着明垚,温声道:“倘若成亲你来,我很欢迎。”
说完便握着孟茴的手回屋。
孟祈孟茴和徐季柏回京的时候,已经十一月了。
一下马车,孟茴紧了紧披风隔绝凉意:“好像这段日子就能下雪了。”
孟祈道:“月底吧。”
她说着,伸手给孟茴乱掉的衣襟重新理了理,系紧。
这些时日,孟茴先前瘦脱相的脸已经被养回来一些,好歹下巴有了点肉。
徐季柏拎着两人的包袱下车,递与下人,伸手揽住孟茴的肩膀:“走吧。”
三人一并朝府邸中去。
这座宅邸原本就是徐季柏赠予孟茴的,地契上单单写了她的名字,因此孟祈经商之后,便也将孟母从孟府中接出来,一并搬进了这座宅邸。
孟祈先回了她的院子。
徐季柏和孟茴去见孟母。
一路上,孟茴想着后来阿姐告诉她,徐季柏去岭南时和她说得话。
现在想想,完全是在嘱咐后事。
好在一切平安。
彼时孟母正在房中绣花,听下人传说孟茴回来了,连忙出来接。
“怎么瘦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