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徐闻听下意识地反驳,可他能说什么呢?说这不是事实吗?
“你知道的,我认定的事就会去做,不会说一些虚话。我以前喜欢你是真的,现在不想继续了也是真的。”孟茴道,“你就当和外面说得一样,我配不上你,你在京中寻一个合适的贵女成亲行不行?”
“什么狗屁配不上!”徐闻听低呵。
孟茴的话,加上昨晚的梦,两厢简直让他的不安到达了顶峰。
“不过一些下等的人,管他们说什么!”徐闻听发泄似的说了几句,缓了口气道,“你说你是真的,那我也是真的,你不准随便把我推给别人。”
孟茴无言以对。
徐闻听看着孟茴。
他到底是年轻,一双眼睛亮极了,瞳仁并非纯黑,多了一点淡淡的琥珀色,鼻梁得多出一个微弓的山峰,极锋利的俊郎。
“我不相信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了,剜肉也要慢慢长出新皮。”徐闻听一字一句地说,“我追你,现在开始,我来追你,你可以拒绝我,你和我,我们慢慢耗。”
话落,徐闻听蓦地起身,手一招,带着小厮扬长而去。
院中只剩孟茴一个人。
春和左看看右看看,又看着坐在石桌边一动不动的孟茴,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上去:“姑娘?”
孟茴抬起眼,百思不得其解地问:“你说徐闻听是不是有病。”
这话叫春和怎么接,她一个奴婢,哪里敢置喙小公爷,只怕死三个来回也不够。
索性孟茴也没真的要一个答案,她对徐闻听的脾气,早就在前世最后半年病痛的磋磨中全没了。
孟茴摇摇头,先走进屋内,补了因为吃糕点而沾走的口脂,再拢干净碎发,这才走小路朝侧门去。
一路上谁也没见着,远远就看见,平日里只有柴夫行走的偏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片飞鱼服的衣角。
孟茴叫春和在后面守着,以免来人,她则走上去,小心地拉开木门。
小五偏眼看了她一下,随即让开身形,将后面马车的全景暴露在门前。
马车的小轩窗开着,徐季柏坐在窗边,眼睫半垂着,提笔在书册上勾着什么。
孟茴猜测他大概是在写术式。
“三刻钟。”
徐季柏开口。
孟茴一时没反应过来,好一会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她来迟了多久。
“那个……”
“上来。”
孟茴慢吞吞地上车。
她不免腹诽,今天的徐季柏也好凶。
等上了车,进了车厢,她才发现徐季柏已经把小轩窗合上了。
有窗的那一面对着孟府的围墙,光被遮挡,现在车厢里面昏昏暗暗,孟茴要辨别一下,才能看清徐季柏的神色。
“……你在生气?”
“没有。”
徐季柏合上书册,放进旁边开启的书箱里,然后从中拿出一盒扣紧的木盒,手一送,送到孟茴面前。
孟茴视线跟着木盒拿出、摆放、送出,落在她胸口前几寸。
“这是什么?”
“坠子。”
“啊?”孟茴懵了。
刚刚徐闻听给她的坠子她还没放,现在还在她的袖袋里待着,然后又多了一只。
“西域的蓝宝石打的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