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母亲,您身子可如何吃得消,三爷恭顺,若是知晓您等他一夜,定然内疚心疼的,到时候反倒不好。”何夫人附和一道劝。
二夫人把一群人的鬼胎看得清清楚楚。
国公府三房,大房是周老夫人嫡亲儿子,二房非她所出,只记在她名下,定然是亲疏有别,三房徐季柏,虽是周老夫人亲生,却不知什么缘由自幼不在国公府长大,关系尴尬。
何夫人满心算计家产,生怕徐三爷和她儿子争了爵位,此刻自然满心希望老夫人赶紧消了气,翻过篇。
她干脆不说话,只笑盈盈地点头。
周老夫人没接何夫人和婆子的话茬,面无波澜地坐在八仙椅上等锦衣卫。
片刻,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从远及近。
飞鱼服、绣春刀、黑面皮。
他走进来,向一干女眷行礼:“给老夫人请安。”然后冲何夫人二夫人抱拳。
周老夫人封一品诰命,他给周老夫人行了大礼。
“大人快不要折煞老身,快些起来。”周老夫人声量和煦,平易近人地说。
她语调很随和,听着就叫人心生好感。
锦衣卫道:“突然叨扰,三爷听小五说老夫人在等他归家,命臣来报声平安,一切都好,朝中事物繁忙,就先回文渊阁了,请老夫人早些休息,莫伤了身子。”
话音落,四周寂静。
何夫人和二夫人心思大差不差——
这徐三爷最是知礼明礼,国公府家训百余条倒背如流,如今深陷危机,老母担忧,竟连平安都不回来报一个?
周老夫人显然面色也有些不好看。
她沉默良久:“你可在三爷身边瞧见女人了?”
锦衣卫一愣:“女人?三爷身边向来无女人。”
话毕,外间传来几道报声,屏风后冒出个瘦小身影:“回老夫人,孟老夫人来报了,说二姑娘昨夜就到了家,但归家太晚,并未报安,拖到今日。”
“昨夜?”
“是,三爷说,他与侄媳同乘于理不合,另遣了车送二姑娘主仆,没一道。”
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何夫人显然是那个最松快的,若是孟茴昨夜徐季柏一道过了一夜,这亲事就要再估量了。
再顾估量对她虽是好事,能给徐闻听择个出生更好的,但偏生此事始作俑者偏是徐闻听,难免老夫人将无法全孝心的难发在徐闻听身上,那就难办了。
幸好。
老夫人心中有了计较,她面皮稍松,一颔首:“知晓了,都散了吧,平熬了一夜,老身要休息了。”
众人起身告辞。
这从头到尾,竟是没再多问徐季柏一句了。
孟茴回到孟府,还没进沁心园,就被郑老夫人身旁婆子唤去,走了小径,一路没见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