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茴笑了笑,就听徐季柏问:“怎么没继续学画了。”
孟茴怔了下,想起几日前徐季柏要给她引荐画师的事。
黑夜里她舔舔唇,肩胛烧得慌。
孟茴前世到死也不过十九岁,在这个封闭的山洞里叫她很不好意思。
她缩缩脚:“……不是没学。”
徐季柏掀了一下眼皮,昏暗中看见一个蜷缩的轮廓。
“很久没画了。”孟茴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很久没画画,去听大师教导,学不会,辱没叔叔的名声。”
“不会。”徐季柏言简意赅。
“不会辱没您的名声?”
徐季柏:“师者传道受业解惑,没有辱没一说,人人都明理,便也没了师者的名头。”
孟茴被徐季柏一套一套的话砸得晕乎乎。
徐季柏无声勾了一下唇:“喜欢画画吗?”
孟茴点点头,又想起徐季柏看不见她,便“嗯”了一声。
“那就去学。”徐季柏道,“不用怕。”
他的声音很平静,很简单的几个字,可偏偏,被他说出口,就好像如山钧重,当真没什么怕的。
孟茴脑袋乱七八糟,胡言乱语地点头:“不怕吧……”
徐季柏抬了一下眼,配合地答应一声:“嗯。”
“我会叫来上孟府,不明的直接问便是,你喜欢就可以。”
其实这话有点出挑了,但徐季柏还是说完了。
这是最后一个夜晚,他很珍惜。
这个时候,孟茴才算反应过来,知晓徐季柏一串的铺垫与安慰,不过是担心她是害怕名师的名头。
她不得不承认,徐季柏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叔叔。
不苛待,细致、靠谱。
孟茴低低答应一声。
“睡吧,天色不早了,委屈你今夜在这歇一夜。”徐季柏说完起身,走远几步,避开这个叔媳的嫌。
孟茴点头,再次去确认了一遍春和状况稳定后,才寻了一个背风角落睡觉。
她原以为睡不着,可山洞里的风声很弱,让孟茴渐渐泛起困意,不过多时,眼皮便一点一点合上了。
第二日,孟茴是被说话声吵醒的。
她料想京兵是到了。
她庆幸昨夜寻了个背风的地方,否则若是被人瞧见她和叔叔在外过了一夜,名声就完了,莫说嫁人,连带阿娘和阿姐都会受影响。
孟茴有些懊悔,没在昨晚睡前和徐季柏交代一声。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在意到这些……有些细微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