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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七百七十四章 夏德汉密尔顿的海岛之旅（第2页）

老人拄着拐杖走出屋子，神情凝重：“不好。那是‘遗忘循环’的残余意识在反扑。那些没能完全释放的灵魂，正在试图通过共鸣通道重返现实。但他们的记忆混乱了，分不清过去与现在、真实与幻象。”

“也就是说，”夏知遥快速调出设备数据，“已经有孩子无意间触发了‘呢喃诗章’的书写权限，但他们还没学会控制，反而被旧系统的残影侵入了梦境？”

林晚秋点头：“我们必须赶在系统彻底重建之前，建立稳定的‘共语网络’节点。否则每一个觉醒的孩子都会变成靶子。”

“那就建。”夏知遥坚定地说，“既然叫‘呢喃诗学院’，就不能只教说话，还得教怎么保护自己的声音。”

三天后，第一座分校在废弃矿区小学旧址奠基。村民们自发前来帮忙，搬砖、运木、搭梁。曾在雷达站获救的孩子们也来了，最小的才五岁，却坚持要亲手种下一棵树苗。他们带来各自珍藏的东西：一支断头铅笔、一张写满涂鸦的作业纸、甚至是一块曾用来堵住嘴巴的破布。

林晚秋把这些物品放进地基中央的一个铁盒里，盖上刻有铭文的石板：

>“这里埋藏着最初的沉默，

>也将生长出最响亮的呐喊。”

仪式结束时，天空再度降下语雨。这一次，雨滴落在土地上，长出了会发光的草。每株草叶边缘都浮现微小文字，连起来是一首童谣：

>“小嘴巴，别害怕，

>黑暗里也有人听你说话。

>若你敢说真，我就敢记下，

>一代一代传到开花。”

夜晚，林晚秋独自坐在工地旁的石头上，手中握着那枚无柄的青铜笔尖。她试着用指尖蘸取露水，在膝盖上写字。刚写下“我想告诉你……”五个字，笔尖便自行游走，续写出整段句子：

>“我想告诉你，这个世界并不完美，

>正因如此，才需要你不完美地发声。

>不必等到准备好，不必等到被允许，

>就在此刻，以你本来的样子，说出口吧。”

文字浮现的刹那，远处山丘亮起一点灯火。接着是第二点、第三点……很快，整个山谷如同繁星落地。每一盏灯下，都有人在朗读、书写、倾诉。有的读的是遗书，有的讲的是梦，还有一个老人坐在门槛上，反复念叨着三十年前被删改的课文段落。

这些声音汇聚成一股无形的波，缓缓扩散，穿透大地与空气，直抵全球每一个角落。

某国情报局监控屏幕上，突然跳出数百条异常信息流，源头无法追踪。技术员惊恐报告：“所有静默协议终端都在自动重启，代码被未知语言覆盖。”局长亲自赶来查看，只见主屏上缓缓浮现一行字：

>“你们封锁的不是危险，是希望。”

同一时刻，南极科考站的无线电收到一段杂音。工程师调试良久，才发现那是由不同语言拼接而成的童声合唱，歌词只有一句：

>“我们在这里，请听见我们。”

而在太平洋深处一座无人岛礁上，一台锈蚀的广播塔突然自行启动，播放起一段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新闻录音。原内容是关于“社会秩序稳定”的宣传稿，但现在，每一个“稳定”二字都被替换成“谎言”，每一个“和谐”都被替换为“压抑”。循环播放七遍后，塔身轰然倒塌，沉入海底。

这一切，都被听书屋的监测仪记录下来。

“我们在赢。”夏知遥看着不断攀升的数据曲线，声音微颤。

“不，”林晚秋摇头，“我们只是让平衡重新倾斜了一点。真正的战争不在机器之间，而在人心之中。”

她站起身，走向那棵新生的透明树。伸手摘下其中一枚尚未成熟的果实。果肉晶莹剔透，内里蜷缩着一只微型纸鸟，闭着眼，像是在沉睡。

“每个声音觉醒的过程，都像这样。”她轻声道，“先是一个念头，然后是一句话，再然后，是一场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