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玉姐第一次如此固执,完全不听劝。在她心里,大概又觉得陈依洛一家都在不待见她、反对她追求幸福吧。
她拖着行李箱"噔噔噔"地上楼,轮子在楼梯上磕得"哐啷哐啷"响,像是在发泄心里的委屈和不满。走到陈茹面前,她红着眼眶却语气坚定地说:"妈,这一次,我想自己做决定。无论你们怎么说,我都会嫁给他的。"
小玉姐这次回来,根本不是来商量的,纯粹是通知妈妈一声。
陈依洛从房间走出来,看着她穿着当季最时髦的衣服,打扮得光鲜亮丽,身边还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小玉姐笑着从兜里掏出一个手镯塞给她,说是"姐夫"给买的。
陈依洛的心莫名一酸,一股委屈和难过涌了上来。那个一直陪着她长大、对她百般照顾的姐姐,怎么突然就要结婚了?就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她看着眼前这个笑起来很温柔的"姐夫",心里却充满了抵触。她不喜欢他,甚至有点怨恨他——是他,把她的姐姐抢走了。
从此,他们再也不是天天见面的一家人,而要变成隔着千山万水的两家人了。
陈依洛和妈妈一直把小玉姐送到楼下。
小玉姐熟练地坐上那个男人的摩托车后座,双手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头也轻轻靠了上去。她回过头,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朝妈妈和陈依洛挥手说再见。
那笑容看起来那么开心,可陈依洛和妈妈却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完全感受不到她的喜悦。
后来陈依洛才知道,小玉姐根本没办婚礼。因为她男朋友不想办,说太麻烦。妈妈得知后急得直叹气:"这怎么行?结婚这么大的事,连个仪式都没有,哪来的仪式感?以后回想起来多遗憾啊。"
可这些话,小玉姐再也听不进去了。她已经在那个陌生的城市,开始了她认为的"幸福生活"。
陈依洛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小玉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闷的很不是滋味。
她想起以前那个穿着棉布裙子、说话轻声细语的姐姐,再看看现在这个为了爱情,连婚礼都可以妥协的她。陈依洛第一次模糊地意识到,原来爱一个人,有时候是会让人面目全非的。
她甚至有点害怕,原来爱一个人,是不能做自己的。
这天晚上,陈依洛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家里没有了小玉姐的笑声和温柔的问候,连空气都显得格外安静,空荡荡的让人发慌。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伸手摸过手机,屏幕上跳动着"公主"两个字——这是她给李严寻取的专属备注。
自从上次和李严寻闹了不愉快之后,他们俩就像是有了默契一样,不约而同地疏远了彼此。
陈依洛按下了接听键,轻声说了句:"喂。"
电话那头,李严寻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依依,你要出来玩吗?"
陈依洛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其实并不算太晚。如果是以前,别说是这个点,就算是凌晨两三点,只要李严寻叫她,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可这一次,她心里却莫名地提不起劲,一点也不想出门。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李严寻没有催促。陈依洛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好,等我一下。"
李严寻刚喊出"依依"两个字,目光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愣了很久,像是在斟酌词句,最后才有些生硬地提议:"依依,要不我们去KTV唱歌吧?"
陈依洛的回答和以前一模一样,轻声说:"好。"
但这一次,那声"好"轻飘飘的,没有了往日的雀跃和期待,只剩下一种淡淡的、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疲惫。
KTV包厢里灯光昏暗,李严寻突然问:"你喜欢听粤语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