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诱惑和致命的陷阱,同时摆在眼前。
谢金勺抱着铜匣,只觉得那沉甸甸的金饼此刻重如千钧,压得他喘不过气,眼前阵阵发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色彩斑驳的后背。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抉择关口——
一直沉默如磐石的林霄,忽然动了。
他看也没看那几乎要被黄金光芒闪瞎眼的谢金勺,更没理会脸色变幻如同开了染坊的谢玉麟和笑容莫测的钱老板。他径直转身,走向后院那间被油烟熏得发黑的小灶房。
步履沉稳,没有半分迟疑。
“林老板?”谢金勺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声音发飘。
林霄脚步未停,只丢下一句平淡无波的话,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半个时辰。
‘鸡魂粉’。”
半个时辰?
做新的鸡魂粉?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连苏香辣都诧异地抬起沾着泥污的脸,望向林霄消失在灶房门后的背影。
铺子里最后的鸡魂粉,不是早已随着那口大铁锅一起被烧成灰了吗?
连原料都断了!他去哪里变出来?
谢玉麟先是一怔,随即爆发出刺耳的嗤笑:
“哈!半个时辰?
姓林的,你是被金子晃花了眼,还是急疯了心?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倒要看看,你能用灶膛灰变出什么‘魂’来!”
钱老板摩挲着黄铜水烟壶,细长的眼睛里第一次掠过一丝真正的好奇,目光紧紧锁住那扇关上的灶房门。
时间在死寂和怀疑中缓慢流逝。
灶房里没有任何大的动静传出,只有偶尔细微的、难以分辨的器物碰撞声。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莫名的焦灼。
谢金勺抱着铜匣,坐立不安,汗水顺着脖子往下淌。
谢玉麟抱着胳膊,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看好戏的嘲讽。
钱老板则显得极有耐心,靠在院墙边,慢悠悠地从比甲口袋里掏出一点烟丝,塞进黄铜水烟壶的烟锅里,用火折子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吐出袅袅青烟,眼神在烟雾后显得更加难以捉摸。
苏香辣紧紧攥着手中那块沾着鸡油的金饼,金属触感让她混乱的思绪稍稍沉淀。她紫瞳中的火焰被深深的忧虑取代,林霄他…到底要做什么?
没有原料,他拿什么应付这三千两黄金的催命符?
还有这钱老板……她下意识地再次看向那个悠闲吐着烟圈的男人。
就在她目光再次落到钱老板侧脸的瞬间——
那人叼着水烟壶的竹吸管,似乎被烟呛了一下,微微侧过脸,抬手用手背挡着嘴,轻轻咳了两声。
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