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怨毒的目光在钱老板和那铜匣之间来回扫视,胸腔剧烈起伏,却再也喊不出更高的价码。
他输不起这个本钱!
“成…成交!钱老板!就一千六百两!
”谢金勺生怕这从天而降的财神飞走,抱着铜匣就要往钱老板跟前冲,却被谢玉麟带来的健仆凶狠地拦住。
钱老板却摆了摆手,脸上恢复了那和气的笑容,目光却越过激动的谢金勺和脸色铁青的谢玉麟,精准地落在一直沉默的林霄身上。
“不急。
金饼虽好,却非鄙人今日首要所求。”
钱老板的声音清晰地在院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鄙人真正想要的,是贵店名震京城、引得翡翠宫垂青的…那味‘鸡魂粉’的秘方!”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语出惊人:
“秘方,三千两黄金!当场付讫!”
轰!
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响!
整个后院彻底沸腾了!伙计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王大锅张着嘴,口水顺着肿胀的嘴角流下都浑然不觉。
三千两黄金!买一个炸鸡料的方子?这钱老板是疯了吗?!
谢金勺抱着铜匣的手一软,差点把祖宗金饼又摔回地上,脑子里嗡嗡作响,只剩下“三千两黄金”几个大字在疯狂旋转。
谢玉麟更是如遭雷击,脸上的贪婪、怨毒瞬间凝固,随即化为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一个破方子,竟值三千两黄金?!
这比那沾了鸡油的金饼还要值钱百倍!
一股强烈的悔意和嫉妒瞬间吞噬了他——这铺子,这方子,本该是他的!
狂喜的浪潮还未在谢金勺脸上完全绽开,钱老板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无形的绳索,瞬间勒紧了他的喉咙:
“只是,鄙人还有个小小的要求。
这秘方,连同那味‘鸡魂粉’本身,今日之后,便只归鄙人所有。
贵店——包括安宁侯您,此生不得再配、再用、再售此物分毫。
违者……”
他脸上的笑容依旧和煦,细长的眼睛却微微眯起,掠过一丝寒芒,“后果自负。”
此生不得再用?!
谢金勺脸上的狂喜瞬间僵住,如同被冻住的面具,随即裂开惊恐的纹路。
秘方卖了,钱到手,铺子暂时是保住了。
可没了“鸡魂粉”,没了这独一无二的炸鸡味道,“鸡你太美”还是“鸡你太美”吗?翡翠宫那边,三公主指名要的“贡品鸡”,靠什么做出来?
这铺子,离了这味魂,立刻就会变成一具空壳,死得透透的!
卖,是饮鸩止渴,眼睁睁看着铺子慢性死亡。
不卖?
眼前这三千两黄金的滔天巨浪足以将他这艘破船彻底淹没拍碎!
还有谢玉麟在一旁虎视眈眈,翡翠宫的征用如同悬顶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