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处理冻鸡时剔下的,数量惊人。
他脑中灵光一闪,目光投向那口巨大的、曾经熬煮“凤凰涅槃”酱汁的铁锅。
“熬粥。”
“熬……熬粥?”
谢金勺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鸡架粥。”
林霄眼中闪烁着破釜沉舟的光芒,
“把所有鸡架、鸡脖、鸡爪、鸡头,还有那些实在不能用的碎肉,统统丢进去!
大火熬!熬到骨头酥烂,骨髓尽出!
加粗盐,多加姜!再抓一把糙米下去熬稠!”
这是最低成本、最大程度掩盖劣质原料、又能填饱肚子的法子!
苏香辣闻言,紫瞳中闪过一丝了然和赞许。她立刻行动起来,动作麻利地将那些原本要丢弃的骨头碎肉收集起来,投入巨锅。
后院再次燃起熊熊炉火。
大铁锅内,堆积如山的鸡骨碎肉在滚水中翻腾。
浓烈的、带着腥臊和姜辣的气息升腾而起,霸道地驱散着寒气。
随着熬煮时间推移,骨头中的胶质和微薄的骨髓被熬出,汤色渐渐变得浑浊浓白,腥气在姜的压制下有所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粗粝的、属于骨头和肉的原始香气。
林霄抓了几把糙米撒入浓汤中。米粒在滚烫的骨汤里翻滚、膨胀、破裂,释放出淀粉,将汤汁变得粘稠浓滑。最后,他狠狠撒入一大把粗盐。
“霹雳黄金粥,三文钱一大碗,管饱!”谢金勺被逼无奈,再次站到铺子门口,扯着嘶哑的嗓子吆喝,自己都觉得这名字和内容物实在不搭。
然而,三文钱管饱的诱惑,在断粮危机的阴影下,如同磁石!
那些被酒楼联合涨价逼得吃不起肉的底层百姓、码头力夫、穷学生们,闻着那股粗粝却实在的香气,看着锅里浓稠翻滚的“黄金粥”,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腥气?
瞬间将铺子围得水泄不通!
“给我一碗!”
“三文!给!”
“多盛点骨头!有嚼头!”
粗陶碗再次供不应求。谢金勺收钱、盛粥,忙得脚不沾地。看着铜钱叮当落入钱匣,看着空荡荡的鸡笼旁边那堆冻鸡骨架迅速减少,他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虽然卖的是粥,但至少铺子还在运转,钱还在进账!
危机似乎暂时缓解,新的麻烦却接踵而至,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
这天午后,炸鸡铺前买粥的队伍排得老长。
几个穿着破破烂烂、浑身散发着酸馊气味的乞丐,畏畏缩缩地挤在人群外围,眼巴巴地看着锅里浓稠的粥,不停地咽着口水。
他们是南市街丐帮“破碗堂”的底层,平日里靠酒楼后厨倒掉的残羹剩饭果腹。
一个瘦小的乞丐实在忍不住,鼓起勇气,捧着豁了口的破碗,挤到谢金勺面前,声音细弱蚊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