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狐疑地看着他:
“你想教它说啥?”
谢金勺凑到老头耳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了几句。
老头听完,脸色变得极其古怪,看看谢金勺,又看看那鹦鹉,最终还是看在钱的面子上,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小半个时辰,码头咸鱼摊旁,就回荡起老头一遍遍教鹦鹉念词的沙哑声音,以及鹦鹉那怪腔怪调的、带着浓重番邦口音的模仿:
“同……同行……是傻鸡!”
“断……断粮……烂肚肠!”
“刘三……王八蛋!”
谢金勺听着鹦鹉那越来越熟练的骂街,心里那口恶气终于顺了一点,脸上露出了这几天第一个真心实意的、带着点恶趣味的笑容。
他付了钱,拎着蒙上黑布的鸟笼,准备离开这个鱼腥之地。
就在他转身时,眼角余光瞥见码头深处一个极其隐蔽的卸货角落。
几个穿着短打、肌肉虬结的汉子正从一艘挂着陌生旗帜的货船上,鬼鬼祟祟地往下搬东西。
那些东西用厚厚的、浸着水渍的草席包裹着,形状方正,冒着丝丝肉眼可见的寒气!
即使隔得老远,也能感觉到一股不正常的!
更让谢金勺心头一跳的是,其中一个包裹在搬运时不小心裂开一角,露出了里面冻得发白、硬邦邦的……鸡!
那些鸡的形态极其怪异,蜷缩僵硬,羽毛上还结着白霜!
冻鸡!真的是冻鸡!
谢金勺的心猛地狂跳起来!
他强压住激动,装作若无其事地凑近些,想看得更清楚。就在这时,一个负责把风的汉子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窥视,凶狠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剐了过来!
谢金勺吓得一哆嗦,差点把手里的鸟笼扔了。
他赶紧低下头,加快脚步,像只受惊的兔子,飞快地逃离了码头,背后还能感受到那汉子注视。
“冻鸡!林老板!真的是冻鸡!硬邦邦的!跟冰块似的!就在码头!”
谢金勺冲回炸鸡铺后院,上气不接下气,脸上又是惊恐又是兴奋,把码头所见飞快地说了一遍,尤其强调了那个凶悍汉子和裂开的包裹。
林霄眼中精光爆射!果然有!走私冻鸡!
虽然来路不明,品质存疑,但这可能是眼下唯一的救命稻草!
“知道具体位置和接头人吗?”
林霄追问。
“这……太凶险了,我就远远看了一眼,差点被发现,没敢细打听……”
谢金勺缩了缩脖子。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地坐在角落阴影里的赵黑椒,突然停下了拨弄算盘的手指。
他微微抬起头,墨色的瞳孔在昏暗光线下毫无波澜,声音平板地插了一句:
“坐标:甲字码头,丙区西三栈桥,第七号货舱。
接头标记:船桅挂褪色蓝布条。
交易暗号:‘北风刮得骨头硬’。”
后院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赵黑椒。
“你……你怎么知道?”
谢金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