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记不清脸。”老人闭了闭眼,“但我记得他的手——右手小指缺了一截。”
沈知微和程雪阳对视一眼。
陈茂宇。
“他拿走的是哪部分?”程雪阳追问。
“最上面那份,封面写着‘终末期治疗记录及审批文件’。”老人说,“我当时觉得奇怪,这种资料不该外带,可他说是例行抽查,我就给了。”
沈知微缓缓呼出一口气。
那就是那份审批单。
回到车上,程雪阳立即拨通许清和的电话。“查陈茂宇最近三个月有没有出境记录,重点看是否去过瑞士。”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没有直系亲属出境,但他公司有个项目顾问上周飞了日内瓦,名字叫赵立明——这个人是你想要的吗?”
“发过来。”
照片传来的瞬间,沈知微瞳孔一缩。
赵立明,远舟资本法务部特别事务专员,负责处理海外资产合规审查。而他的LinkedIn履历显示,他曾任职于苏黎世某信托管理公司,经手过多个高净值客户子女教育基金。
“他替陈茂宇跑腿。”程雪阳说,“把病历带到瑞士,交给周振国的女儿,作为封口费的一部分。”
沈知微靠在座椅上,闭眼。心跳仍在加速,记忆的碎片还在翻涌,但她知道,拼图快完整了。
手机震动。
是周默发来的消息:**“查到了!周振国女儿的入学合同签署人是‘Z。Y。Ren’,拼音首字母对应任远舟。”**
她睁开眼,看向窗外。雨势渐小,一道微弱的光穿透云层,落在车窗上。
程雪阳低声问:“下一步?”
“找原件。”她说,“只要那份审批单还在,就能证明死亡时间被篡改,也能牵出背后的利益链。”
顾南舟忽然开口:“我还有个线索。”
两人转头看他。
“周振国离开前,给我的打字机送来一卷旧色带。”他说,“他说,有些话不能用电子方式留,只能印在纸上。”
他从包里取出一个密封袋,里面是一段黑色丝带,边缘磨损严重。
“这是……”
“他说,如果有一天你们来找真相,就把这个交给你们。”顾南舟看着沈知微,“也许上面,印着什么。”
沈知微接过袋子,指尖触到那粗糙的表面。
她轻轻摩挲了一下。
突然,她注意到色带某一节颜色略深,像是反复击打过同一位置。
她凑近细看。
在那一小段墨迹里,隐约能看出几个重叠的字母:
**REN……PAYMENT……3HOU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