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小脑袋点了点,继续沉浸在彩虹的美丽中。阮映雪悄悄松了口气,决定以后讲故事要尽量规避"神仙"二字。
然而,神裔的联想能力岂是那么容易规避的?当阮映雪讲到《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画到青蛙妈妈时,安安盯着那绿色的大眼睛生物,突然冒出一句:"娘亲,青蛙。。。。。。会变成。。。。。。神仙吗?"
阮映雪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安安一脸理所当然:"故事里说。。。。。。丑小鸭。。。。。。变成。。。。。。天鹅。青蛙。。。。。。不能变成。。。。。。神仙青蛙吗?"
"。。。。。。"
阮映雪扶额,试图解释物种进化与修炼成仙的区别,但看着儿子那纯然期待的眼神,她的话在嘴边转了个弯,"这个。。。。。。可能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还要很努力很努力地修炼才行。"
安安似懂非懂,但"努力"这个词他似乎听进去了,小拳头握了握,认真道:"安安。。。。。。也努力!"
阮映雪哭笑不得,不知该欣慰儿子的上进心,还是该担忧他未来会不会真的想去点化一只青蛙。
故事教学在种种"意外"中艰难推进。讲到《猴子捞月》,安安质疑水里的月亮为什么捞不起来;讲到《龟兔赛跑》,他关心乌龟睡觉时会不会遇到坏人;讲到《愚公移山》,他思考如果用仙法是不是更快。。。。。。每一个看似简单的情节,都能被他挖掘出深层的、涉及物理、生物、甚至社会伦理的疑问。
阮映雪使尽浑身解数,时而用童话包装,时而用模糊哲学搪塞,时而干脆承认"娘亲也不知道",只觉得脑细胞死亡速度堪比仙界流星雨。
最后,她拿出一张画着夜空与星辰的图,准备进行今日的收尾——巩固"星星爹爹"的美好形象。
"安安看,这是夜晚,天上有好多好多星星。"她指着画上密密麻麻的小点。
"星星!"安安兴奋地指着其中一颗特别亮的,"爹爹!"
"对,"阮映雪柔声附和,并试图进行正面引导,"星星爹爹在很远的地方,看着安安,保佑安安平安健康地长大。所以安安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知道吗?"
安安用力点头,依偎进她怀里,小手指着画上的星星,开始了他自己的"看图说话":"爹爹。。。。。。亮亮的。。。。。。暖暖的。。。。。。像娘亲。。。。。。做的蛋羹。。。。。。"
阮映雪忍俊不禁,搂紧了儿子。蛋羹?这比喻倒是新鲜又贴切,充满了孩子气的温暖。
"。。。。。。爹爹。。。。。。走路。。。。。。轻轻的。。。。。。不吵安安。。。。。。睡觉。。。。。。"
"。。。。。。爹爹。。。。。。会变。。。。。。好多好多。。。。。。糖糖。。。。。。给安安。。。。。。"
小家伙絮絮叨叨,用他有限的词汇和无限的想象力,描绘着一个光明的、温柔的、无所不能的"星星爹爹"形象,那紫眸中闪烁的,是全然的信赖与憧憬。
阮映雪静静地听着,心中酸软一片。她编织的这个童话,在安安心中,已然开出了纯真而美丽的花。这花,需要她用心呵护,也需要她用更多的"知识"来浇灌,以应对崽崽日益增长的、可能戳破童话的"为什么"。
夜色渐深,阮映雪抱着已然熟睡的安安回到屋里。小家伙即使在梦中,嘴角也带着甜甜的笑意,仿佛正与他那位"像蛋羹一样暖暖的"星星爹爹在神游天外。
阮映雪替他掖好被角,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真实的星空,轻轻叹了口气。启蒙之路漫漫,而她的"备课"压力,看来是与日俱增了。
只是,看着儿子恬静的睡颜,她觉得,这一切的绞尽脑汁与小心翼翼,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