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方洲也觉察到了他的情绪,轻轻向前似乎也想劝解洪珠。
“洪珠师父,有什么误会咱们坐下——”
洪珠拽着杜若向自己身边拉过去,整个人也挡在了柳方洲与杜若之间。
“你和你师弟往后总还有的是相处的日子。”洪珠面色都未变多少,“他再怎么也还是我的徒儿,先让他在我这里。”
道琴也无措地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话。
“咱们挨个说。”洪珠慢条斯理地把握着的杜若的手拎起来,扫了眼他手腕上的红绳,“我是没读过多少书,也没跟你似的留过洋,痴活了三十多年多少懂点事理。杜若,我来问你——”
“师父。”杜若觉得背后一层层冒起了冷汗。
“你说,你六岁到了庆昌班,谁认下的你?谁给你起了名字?起了这个名字,为什么没有改姓?”
洪珠眯起了眼睛,紧盯着王玉青的神色。
“是……是玉青师父认的我,为我起的名字。杜若恰是一种香草的名字,又是我的姓,也不再改了。”
“哦,原来是这样。”洪珠点了点头。
这应当是没错的。柳方洲心里也慌张,低着头飞快地转着脑筋,不光是杜若自己,庆昌班人人都知道他名字的由来。
“你如今十八岁,在庆昌班长大成人这十多年,你可曾叫过他一声义父?他可曾应过你一声?”洪珠又问。
杜若微微愣住。
这倒是从未,不过杜若从来也没想过其中缘故。
他只知道自己是师父的义子,户口名册记在师父那里,逢年过节的时候第一个向师父鞠躬问好,戏台上也从不唱对戏。
“说话!”洪珠怒斥一声。
“没,没有。”杜若低声回答。
“好了,杜若。”王玉青却也看向了杜若,脸色却也松缓一些,“不必害怕。这里没什么事情。”
“啊?”洪珠又是哈哈大笑,“怎么,你要亲口说给杜若听?王大善人,不愿再做这个善人了?”
“师父,我从小在庆昌班长大,你们对我都好。”杜若小心地开口,“我自己都知道。”
“他对你如何是一桩事,他心里从未认下你是另一桩事。”洪珠冷哼一声,“他认下你、为你起名字是显得他自己慈心善意,根本没把你当亲生看待!他到底觉得你与他不是一身同姓同族的血。”
“你少在这里挑拨。”王玉青神色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