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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形(第1页)

拉文克劳城堡的天文塔,是英格兰境内最接近星空的地方之一。夜风呼啸着穿过石柱廊间的缝隙,发出如同古老幽灵低语般的声响。海莲娜·拉文克劳裹紧了身上单薄的银蓝色斗篷,指尖拂过粗糙的石栏,感受到的是千年风霜侵蚀留下的、凹凸不平的痕迹。塔楼内部,穹顶绘着黯淡的星辰图谱,几颗用于观测的巨大水晶球被随意搁置在角落,此刻只默默反射着窗外稀疏的星光,像一只只沉睡的巨眼。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羊皮纸、干燥草药以及一种特有的、属于高处的清冷尘埃的味道。

海莲娜比约定的午夜时分早到了一刻钟。她需要这点时间来平复自审判厅归来后就一直翻腾不息的心绪,更需要理清与那个如今名为“泰伦斯·贝勒”的“故人”之间,骤然改变的关系。她靠在冰凉的墙壁上,闭上眼睛,试图将脑海中戈德里克挥剑时那双挣扎的翠绿色眼眸、母亲遗留的信物那温暖的触感,以及泰伦斯——或者说,血人巴罗——在图书馆揭穿彼此身份时那灰蓝色眼眸中复杂的微光,一一剥离,分门别类。这并不容易,重生带来的先知先觉,有时感觉更像是一种诅咒,尤其是在你发现另一个背负着同样诅咒的人,恰是你前世悲剧的根源时。

一阵极其轻缓,几乎被风声完全掩盖的脚步声从螺旋楼梯的方向传来。海莲娜立刻睁眼,身体不着痕迹地微微紧绷,一只手悄然探入斗篷内侧,握住了藏在其中的魔杖柄。

泰伦斯·贝勒的身影从楼梯的阴影里缓缓浮现。他依旧穿着斯莱特林标志性的墨绿色长袍,只是款式更为简洁,像是匆忙间套上的。浅金色的头发在微弱的星光下近乎透明,衬得他苍白的肤色愈发没有血色。他那张属于少年的、尚带几分青涩的脸上,却镶嵌着一双过于古老和疲惫的眼睛。

“希望我没让你等太久,拉文克劳小姐。”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刻意的、符合他此刻“萨拉查·斯莱特林附庸”身份的疏离感,但那双眼睛,却直直地看向海莲娜,仿佛在说:“你我都知道,这伪装有多么必要。”

“恰到好处,贝勒先生。”海莲娜也维持着表面上的礼节,微微颔首,“夜晚的星空总能让人心绪宁静,正好可以用来思考一些……复杂的问题。”

两人默契地走到天文塔最僻静的角落,这里有一张石制长椅,背靠着厚重的墙壁,能有效避开塔楼下方可能存在的窥探。他们并未紧挨着坐下,而是保持着一个既能低声交谈,又不会显得过于亲密的距离。

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了片刻,不同于之前的互相猜忌和试探,这次沉默里掺杂了一种奇异的、共享巨大秘密的窘迫与茫然。

最终,是泰伦斯先打破了寂静,他望着窗外无垠的黑暗,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那么,灰女士,或者,我该继续叫你海莲娜?一千年,我们竟然回到了故事开始之前。感觉如何?海莲娜,别告诉我你还沉迷于对冠冕的追求。”

海莲娜忍不住轻轻“呵”了一声,带着点自嘲:“我猜,梅林大概有个不怎么样的幽默感。至少,他没把我们塞进巨怪或者妖精的身体里,这已经算是一种仁慈了,不是吗?”她顿了顿,侧头看他,“那么你呢,巴罗?习惯了斯莱特林地下室的阴冷潮湿,忽然回到这个一切尚未开始的时代,感觉如何?尤其,还是作为萨拉查·斯莱特林的……亲戚?”

她故意在“亲戚”二字上稍稍停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前世,他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对学院的创始人怀着近乎偏执的忠诚与崇拜。而今,他却要扮演萨拉查的族裔,这其中的荒谬感,她相信他能体会。

泰伦斯——或者说,巴罗的灵魂——嘴角极其细微地抽动了一下,那几乎算不上是一个笑容。“感觉?”他重复道,灰蓝色的眼眸里掠过一丝阴霾,“就像是被强行塞进一件尺码不对,而且风格极其浮夸的礼服里,还要在一位你最敬畏、同时也最……难以捉摸的长辈面前,时刻注意仪态。”

他稍微放松了坐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石椅冰凉的边缘。“萨拉查大人他……和画像里留下的印象,一样但又很不一样。”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他并非没有感情,拉文克劳小姐。恰恰相反,我认为他的情感可能比任何人都要强烈。只是……它们被一层坚不可摧的冰包裹着,或者,被他转化成了另一种形态。一种……更接近‘规则’与‘必要性’的东西。”

海莲娜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语中的潜台词。“比如,对血统纯粹性的执着?”

“那并非简单的偏见,”泰伦斯纠正道,语气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像是在为萨拉查辩解,又像是在对自己解释,“在他看来,那是一种……生存的必然。魔法世界危如累卵,教廷的势力无孔不入。他认为,只有最纯粹、最不容易被渗透和动摇的血脉,才能确保魔法火种的延续。内部通婚,隔绝外部,在他看来不是偏好,而是一道必要的防线。他清楚地知道这很冷酷,很不近人情,甚至……用我们千年后的眼光看,是错的。但他会选择这样做,因为在他衡量得失的天平上,种族的存续远高于个体的感受和所谓的‘公平’。”

他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海莲娜:“他很危险,海莲娜。不是因为他邪恶,而是因为他太过于坚信自己的道路是唯一正确的,并且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包括他自己。”

疯子……

这番剖析让海莲娜感到一阵寒意。她想起前世关于斯莱特林密室的传说,想起萨拉查最终与其他三位创始人分道扬镳的结局。原来,那颗“分歧的种子”,在如此早的时候,就已经深埋于他这种近乎悲壮的决绝之中了。

“听起来,”海莲娜轻声说,带着一丝无奈的幽默,“未来的学校生活,如果它还能建立起来的话,注定不会太平静。一位信念如钢铁、必要时可以冷酷无情的斯莱特林,一位睿智但可能过于专注知识的拉文克劳,一位……”她顿了顿,想起了戈德里克,“……一位目前还在替教廷卖命、身世成谜的‘绯红’,再加上一位我们尚未深入接触的赫奇帕奇。这组合,简直像是把火药桶、火星、一捆干草和一只试图劝大家冷静的獾关在了同一个笼子里。”

泰伦斯这次是真的牵动了一下嘴角,形成一个极其短暂的、近乎微笑的表情。“很形象的比喻。不过,或许那只獾,才是最关键的角色。”他话锋一转,回到了更紧迫的现实,“说说吧,关于我们那位身世成谜的‘绯红’,也就是我们亲爱的霍格沃兹第一任校长兼格兰芬多第一任院长,与你丢失的信物,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感觉到那上面的魔法波动非比寻常。”

海莲娜深吸了一口气,将戈德里克母亲,红发女巫艾莉丝临终托付的场景,以及那对耳坠和戒指的样貌、其中蕴含的宁静古老的精灵魔法,低声而清晰地告诉了泰伦斯。她提到了艾莉丝让她寻找“戈迪”,提到了教廷可能利用精灵血脉的弱点控制了他。

“……信物一定是在逃亡的混乱中掉落了,”海莲娜得出结论,语气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最可能捡到它的,就是戈德里克本人。如果他看到了,如果他因此想起了什么……”

“那么,他此刻内心经历的风暴,恐怕不比我们任何人小。”泰伦斯接口道,眼神深邃,“教廷的洗脑术并非无懈可击,尤其是当面对足以触动灵魂本源的血脉记忆时。这或许能解释他之前在审判厅和救援时的反常举动。那不是彻底的清醒,更可能是一种……被唤醒的本能在与他被灌输的信念激烈对抗。”

他沉吟片刻,继续说道:“我们不能完全依赖他的本能。必须主动做点什么。萨拉查大人正在策划对教廷的几次报复性打击,手段会很强硬。罗伊纳小姐想必也在全力加强拉文克劳的防御。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下,一个失控的‘绯红’,或者一个身份暴露的精灵后裔,都可能成为引爆全面冲突的导火索。”

“我明白。”海莲娜握紧了双手,“我们需要找到他,至少,要确认他的状态,尝试接触。但绝不能引起萨拉查和我姐姐的怀疑,尤其是萨拉查,如果他得知戈德里克的真实血脉和目前的处境,以他的行事风格……”

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斯莱特林的“务实”和“必要之恶”,在对待一个可能极度危险且身份敏感的戈德里克时,会采取什么措施,他们都能猜到七八分。

“我们需要一个契机,”泰伦斯缓缓地说,“一个合理的,能让各方势力暂时放下戒备,至少是表面和平共处的契机。”

就在这时,天际的第一缕微光开始撕破深蓝色的夜幕,星辰渐渐隐去。风声似乎也小了一些,城堡下方传来了隐约的、早起仆役活动的细微声响。

“天快亮了。”海莲娜站起身,拂去斗篷上沾染的夜露,“新的一天,不知道又会带来什么变数。”

泰伦斯也随之起身,恢复了那副冷淡疏离的附庸模样。“保持警惕,拉文克劳小姐。还有,”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很高兴,在这个见鬼的时代,我不再是唯一一个‘醒着’的人了。”

海莲娜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两人前一后,沉默地走下螺旋楼梯,各自融入即将苏醒的城堡阴影之中。星夜下的密谈结束了,但他们之间,一种基于共同秘密和千年羁绊的、脆弱而奇特的同盟,就此悄然结成。

午后,一场不期而至的细雨笼罩了拉文克劳城堡。雨丝细密而柔和,敲打在彩绘玻璃窗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无数细小的手指在同时拨动着琴弦。城堡内,光线变得晦暗不明,墙壁上的火炬提前被点燃,跳动的火焰在石壁上投下摇曳不安的影子,混合着雨天特有的、带着泥土和青草气息的潮湿空气,营造出一种既宁静又潜藏躁动的氛围。

海莲娜坐在城堡西侧一间小起居室的窗边,看着窗外被雨幕模糊了的庭院景色。距离天文塔的会面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但她和泰伦斯的对话,以及其中蕴含的庞大信息量,依旧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她手里无意识地捏着一小块用于安抚心神的、散发着淡淡薰衣草香气的蜡丸,这是拉文克劳家的治疗师今早刚给她的。

一阵轻快而稳定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不同于城堡内仆役谨慎的细碎步伐,也不同于罗伊纳干脆利落的足音,更迥异于萨拉查或其追随者那种近乎无声的滑行。这脚步声带着一种踏实的、让人安心的节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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