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丸这般恨恨地把对审神者安危的担忧归咎于对她的恼恨。
长谷部可以拒绝鹤丸,对待三日月却不能轻率。几番对视后,他明确了三日月不容更改的决意。
在这个本丸所有人都知道,三日月宗近决定的事情,没人能改。
“好,三日月代替堀川国广。”
这场人员轮换自始至终没有我的发言权,我安静地做个摆设,仅在鹤丸投来一抹关切目光时报以感激的微笑。
是鹤丸还是三日月上位并未让我失望或高兴,虽然整个队伍的战力得到了提升,但未改变我注定孤身的处境。
所以,随便怎么安排。
我特别想对长谷部说你真多心了,鹤丸去我也不会怎么样的,因为我本来就只会靠自己。
【1864年京都池田屋】
在他们争执人选时,我其实在思考这个地点,不能靠他们,不能做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因此我必须要自己冷静思索才能决定怎么行动,不能被他们裹挟着往前走,那才真的是处于不利了。
1864年的年份,搭配上池田屋这个地点,在这一时期这个地点检索出的重要历史事件,只能指那场震惊江户的政治袭击事件——“池田屋事件”,具体是新选组突袭尊王攘夷派。
事件产生的结果是殉难七士死亡,而重要人物桂小五郎幸免于难。
这个事件中有两个阵营,京都守护职属下的武装组织新选组和来自长州藩的尊王攘夷激进派。如果我是历史修正主义者的话。。。。。。我思忖,必定就是在这两个阵营中选择其一推波助澜吧。
出阵名单中,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属于新选组队长冲田总司,我注意到大和守身体微颤,碎发遮住了他的表情。旁边的加州清光担心地揽住他。
想起狐之助对大和守的介绍,特别是其中提到大和守安定与冲田总司感情深厚,池田屋是他伤心地,两年后冲田因肺结核去世这些信息,实在不能不让人在意啊。
前任没有明说,但我刻薄地推测,不让大和守安定去池田屋除了彰显审神者对他有多么爱护,审神者肯定也有利益的考虑吧,难道没有担心他出阵状态稳定度的考虑吗?
这个地点对他特殊,情感易受牵引。
所以减少风险,从根本上前任审神者选择杜绝大和守去这个战场。
可是现在——我看向长谷部,前任审神者不在,之前肯定不会把这么功利的目的说给这些刀剑听,我要是说出来,他们难保不会觉得是我思想不端,以小人之心揣测他们风光霁月的前任,当然我也不觉得这样实际的考虑有什么卑鄙就是了。现在大和守安定想去,长谷部为了同伴有心卖好,又没有前任审神者的干预了。
于是一个绝对不合适的人选就这么被允许去了。
我深深叹气。
但我的话肯定无人会听,我只能提醒自己额外注意他,若他失去冷静,遭殃的是我。
长谷部启动时空转换器,光芒过后,我们抵达1864年江户。
烛台切整理佩刀,没问我,转头问熟悉此地的加州清光:“你认为此次溯行者的目的是什么?”
“这场战役是新选组大胜了。”加州清光从结果顺着反推,“要破坏历史,大胜的反义词就是新选组失败,我认为历史主义修正者会选择投入尊王攘夷派,让出现在池田屋的倒幕派武士活下来。”
他推测的很有依据,所以其他人都赞成这个逻辑,认为按这个逻辑,应该重点守护新选组。
“等等,我想提出一点不同的想法。”我举手开口,并在他们开口反对我前把反复想了很久的话一股脑说出来。
“只着眼1864年当下结果,确实是新选组大胜。可是只是改变这个结果——”我斟酌着话语,尽量不触碰他们敏感的神经,“是不是效益太低了?”
加州清光眯起眼睛,口气不善:“你说的效益是指什么?”
“池田屋事件发生在1864年的6月,这次胜虽然新选组名声大噪,但主要人物其实都在几年后就。。。。。。”因为在场的基本都是新选组的刀剑,所以我没把“结局不好”四个字说出来,“这个胜利的结果对整个日本□□势的影响其实是有限的,归根结底,我认为新选组站在逆大势的一方,真正要改变历史命运,还得在倒幕派手里。”
从历史长河看,当时幸免的桂小五郎后来成为“明治维新三杰”,长州藩在此事后举兵上京,引起禁门之变。
“。。。。。。所以,可见,后来影响大局的是长州藩,如果我是历史主义修正者,到底动谁消灭谁,才会引起巨大的蝴蝶效应呢,才会牵一发动全身把整个近代日本历史搅得天翻地覆?”
“如果是我——”我放缓语气,“我会把重点放在让新选组胜利得更彻底上。”
“干脆杀死桂小五郎!”
没有桂小五郎的维新派,后续事件都将改变。
我委婉提出看法,提议也应关注池田屋倒幕派的安危。
当然,这个提议被彻底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