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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第2页）

他满意地点点头，夸道：“嗯，尚可。”

待翻到最后一张，他目光忽地一顿，瞥见宣纸右下角有一小团模糊的墨印，像是被谁不小心蹭上去的。

康熙挑了挑眉，再低头一看，胤礽那双小手上沾满了墨汁，黑乎乎地像个小花猫的爪子。

他不由得失笑，语气里满是揶揄：“保成，你这字是写得不错，可怎么还把墨水抹手上了？”

胤礽低头瞧见自己乌糟糟的手，小脸瞬间涨红：“儿臣、儿臣没留意……”

康熙无奈摇头，唤来宫女带他下去清洗，特意嘱咐：“用温皂角水，仔细些，别蹭疼了太子爷的手。”

待胤礽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梁九功捧着干净的常服凑上前来，低声道：“万岁爷，奴才伺候您更衣吧。”

康熙“嗯”了一声，抬手让他解朝服的玉带。梁九功动作麻利，脱下朝服后，却下意识地想将衣服往身后藏。

不料康熙眼尖，先他一步瞥见了衣襟上几个小小的黑手印。

康熙眸光一凝，眯眼看向梁九功：“这是怎么回事？朕的朝服上，何时多了这些印记？”

梁九功硬着头皮笑：“这……奴才不知啊。”

他一边说，一边偷瞄康熙的脸色。

康熙哼了一声，立时想起刚刚在太皇太后那边抱着胤礽看土豆的时候，这小东西似乎把什么抹在了他身上。

他心下明了，却不动声色，只吩咐道：“去告诉小厨房，多做几道素菜，太子爱吃清淡的。”

他顿了顿，又瞥了眼手中捧着那件遭了殃的朝服的梁九功，似笑非笑地补了一句：“至于你，御前失察，这月的月钱没了。”

“哎，奴才遵旨。”梁九功苦着脸应了，抱着朝服退下去。

胤礽洗净手回来时，偏殿里已是香气弥漫。他迫不及待地坐到自己的小凳上，可定睛一看，满心的期待瞬间垮塌。

自己面前摆的清一色是素菜：清炒豆苗，白玉豆腐，山药炒木耳，还有一盅看着就清汤寡水的冬瓜汤。

胤礽眨巴眨巴眼，抬头再看康熙那边，油亮诱人的红烧鹿肉，造型别致的八宝葫芦鸭，汤色醇厚的人参乌鸡汤，连那清蒸鱼都散发着让人垂涎的香气。

这鲜明的对比，让小家伙心里顿时不平衡起来。

康熙端坐在主位，凤眸微垂，姿态优雅地夹起一块鸭肉，放到嘴里细细品尝。

胤礽盯着那块肉，眼神里满是不甘。

可恶，他也好想吃啊啊啊！

小家伙正腹诽着，面前的碗里突然多了一勺白嫩的豆腐。

“保成，怎么不动筷？”康熙语气温和，眼底却藏着戏谑，“这豆腐嫩滑，你往常不是最爱吃这个了？”

胤礽瞥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把豆腐塞进嘴里嚼了两下，然后咽下去。

味道倒是不错，软糯清香，可就是少了点……肉味。

他刚想伸筷子去够那盘离得最近的八宝葫芦鸭，筷尖还没碰到盘子，康熙又一筷子山药稳稳落在他碗里。

康熙语气带着点故意的温柔：“这山药新鲜，阿玛特地叫人给你做的。”

胤礽：“……”

他瞄了康熙一眼，见皇帝正慢悠悠地夹了块鹿肉，送到嘴边，咀嚼时还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

他咬咬牙，小手一伸，筷子直奔康熙盘子里的鹿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