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的膳房都是统一的,到时间厨子会做好饭,让下人们统一送去主子那里,是不允许有小灶的。
而胡淼淼却是个例外,老夫人懒得理会,府上其他人倒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儿惹她不悦。
所以,夏小荷帮胡淼淼拿桂花糕,正好碰见君泽琛站在门口,有些奇怪:“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君泽琛目光停留在灶房内,厨子叫张大勺,年纪不大,白胖白胖的小伙子,动作却是跟灵巧麻利,一手打开蒸笼盖子,拿出已经做熟的桂花糕,用篦子撬下,放在瓷器所做的盘子中,上面绘制的缠枝纹,正好和精致小巧的糕点相得益彰,同时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他总感觉,桂花糕出笼的那一刻,好像在哪里见过。
君泽琛沉思之时,张大勺已经盖上了盖子,笑眯眯道:“小荷姑娘,公子已经在这看一段时间了,应该是想帮小姐端过去。”
这都是下人做的活儿,夏小荷哪会让给他,瞥一眼不远处的张大勺,小声凑近,一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公子,虽然你以前在阳春楼吃了不少苦,但这些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还是奴婢拿过去吧。”
正想事情的君泽琛眉峰一蹙,一直微微挑着得狐狸眼几不可查的垂了一下,目光凌厉:“什么楼?”
他的情绪难得外露,让夏小荷想到今天早上的那一瞬间,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样,但一想到小姐之前跟她说的,她只能颤颤巍巍,不去看未来姑爷的脸色,低头攥紧托盘。
“阳春楼。”第二天,上入安府马车的时候,胡淼淼神清气爽,活像是吸食人精气的妖精,果然,旁边有人就是睡的香。
“小姐今儿怎么没看见公子?”
他们的房间距离很近,往日只要胡淼淼这边一有动静,那边的男人就会像狐狸偷腥似的黏上来,而今日胡淼淼要出门,隔壁竟然纹丝未动?
胡淼淼没有让人守夜的习惯,所以夏小荷并不知道昨儿夜里君泽琛住进来了胡淼淼的闺房,更不知道后半夜满身疲惫离开,回想起男人那种被用完就丢的哀怨表情,胡淼淼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看得夏小荷一激灵。
小姐怕不是又算计谁呢?翠花欲哭无泪,公主今儿是怎么了?
正要说什么,胡淼淼已经不君形象发出土拨鼠叫:“救命,小三,快把人救上来。”
啊啊啊,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天,刚才她怎么就没注意,长相帅气美丽冻人,在宫里身中*药的,除了她想要逃离的反派还有哪个?
嘤~
都怪男色太妖娆,她jiojio痒,谁让他长得欠踹呢。
小三就是把君泽琛脑袋拉上来那个暗卫,他麻木着脸往上看了看,一把抓住君泽琛的肩膀,把人带上了桥头。
“哗啦啦~”
美人出浴,男人浑身湿漉漉,玉冠不知何时掉落,长发披散在背后滴着水珠,在地上晕染成一幅水墨画,入水果然压制住药效,给了君泽琛喘息时间,他抬眸看向胡淼淼,低低咳嗽两声,竟给人一种保护欲。
君泽琛气息不稳:“长公主可是闹够了?”
胡淼淼:“……”
她一激灵,麻溜地走上前去,打算伸手扶起他,却再次被他抬手挥开,男人慢腾腾从地上起身,哪怕一身狼狈,依旧难掩那矜贵气息。
“如果闹够了,微臣告退。”
男人施施然行礼,不等胡淼淼回答,起身离开,只留下一摊水泽以及一道消瘦的背影,倔强而独立。
胡淼淼:“……”挽留?会不会被鲨死,不挽留?会不会记恨上她了。
一女子带着宫人与之擦身而过,当她看清君泽琛的模样震惊到睁大眼睛,对着石化在原地的胡淼淼喊:“公主,你对他做了什么?”
君泽琛胸膛起伏了一下,声音恢复镇定,勾了一下唇角:“我之前是阳春楼客栈打杂的对吧,然后遇见了你们家小姐。”
“姑……”夏小荷瞅自己脚尖:“不是,阳春楼不是客栈,是青楼,您是那里接客的,第一天就被小姐看中,赎了回来。”
君泽琛:“……”
这消息过于震撼,一时之间,他那张一向完美的脸,表情彻底裂开了。
他失忆前,连良家男子都不是?
老狐王神色疲惫,他这一生,就没生出来一个争气的继承人。
难不成,狐族就要在他手里灭亡了吗?
不,不行。
老狐王的表情突然坚定,他深深看一眼苏山灵,沉声道:“山灵啊,你这一辈子,父王待你不薄,什么吃的用的好的都给了你,你比你妹妹幸福太多,也是时候回报父王了。”
“什么?”
苏山灵瞪大眼睛,狼狈地后退几步,不敢相信她的亲生父亲,有朝一日竟然会抛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