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正豪和苏董看着他脸上急剧变化的神色,眼里都有一种淡淡的怜悯。
牧由感受到了,他又羞又急,阴沟里的老鼠多了一个猴子的屁股,暴露在两道冷锐的视线之下。
羞得的他一口气没喘上,往椅背上一靠,好像睡着了。
……
‘啪!’
张楚岚给自己脸上来了一耳刮子,这才回到了现实。
“丹哥真是……王震球,你干什么?”
王震球撸起袖子,手掌伸到半空中,闻言不动声色:“我再帮你清醒清醒。”
“不用。”
“哦,不客气。”
“我看需要清醒的人是你才对。”
两人唇枪舌剑,斗得不亦乐乎,平地里猛的升起一声嗟叹,黑管儿无力的放下了栏杆上的手。
这时。
争吵的两人齐齐一震,这才双双彻底回到了现实。
目光相接,只是无言。
唯有黑管儿的呢喃声尤若风中残烛:“为什么?那如虎是抵达横炼顶端的人,为什么……”
接受不了,根本接受不了!
这是比那如虎败在张怀丹手里还要让人无法接受的结果!
作为横炼一脉的异人,作为知道顶点是多么遥远的人,黑管儿拒绝承认眼前这一切。
也不单是他。
人群中那一个个到场的横炼高手,都觉得自己做了一场虚假的梦境。
张楚岚和王震球心中百感交集,也不知道该如何让这个黑虎般的汉子振作。
冯宝宝这样说道:“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他是张怀丹……”
黑管儿额前的碎发缭乱,两只眼睛黯淡无光:“只因为他是张怀丹……”
张楚岚道:“管子哥,我们不应该为明天的天气如何而烦恼,我们应该注重自己当下的生活。”
王震球诧异的看了张楚岚一眼,这嘴里竟然还能说出人话来,太稀奇了!
黑管儿闻言,黯淡的眼里亮起了一丝光芒,旋即苦笑一声。
黑虎,也有垂暮之时,能征服百兽,却难以征服山林,那台上的黑塔,是比山林更巍峨的幽远,黑塔前的青年,已无法用言语去形容。
……
“大开眼界,真是大开眼界,恨呐,恨我夏……大海早生百年!”
夏柳青心中激荡,只感觉胸中一口燥气不得不吐,慨然惊叹,眼中倒映出台上一幕,深深刻进心湖。
这般激荡肺腑的感觉,多久没有过了?
却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接连生出。
无法忘却,龙虎山上初见张怀丹时的惊悸,如何忘怀,碧游村中狼狈四窜的恐惧,通天谷中种种经历,直至此刻,撼动心魂。
作为一个还剩下一丝追求的异人,他不禁去想,张怀丹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他是否能够渡过三灾九劫八十一难证得真人?
于是乎,恨与懊悔便不得不生出。
之前他将数十年搜集的信愿之力,都送给了王震球,要是他还年轻,决计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