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泽岸扫过温晗一眼,像是笑了,伸出不知道那只手揉揉他的脑袋。
期间温晗没有回头,专注的数着——
“一个,两个,三个欸?怎么还内斗呢!”
他陡然清醒,上半截身子都抬了起来,跃跃欲试。
“乖乖,”柏泽岸开口,听起来语气颇为无奈:“再等等,别急。”
语毕,他一个掉头,驾驶着大奔撞进暗巷。
[红灯区]内总是不缺这些天然掩体。
“走哪儿?”
温晗下车时十分轻快的蹦跶蹦跶,极富弹性的耳朵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抖动。
柏泽岸一边说“不急”,一边绕至后备箱,将沈秋生给拽了出来,生生拖行至脚下。
相比之前,他甚至戴了一副黑色半掌手套,像是觉得这是什么不得了的脏东西。
等走至温晗身旁,他方才回答,“大使馆。”
“哦哦。”
温晗连连点头,又不动声色的朝旁睨了一眼。
有什么东西瞬间缩了回去,同海底察觉危险后陡然收缩身体的海葵别无二致。
是以温晗低下头,掩藏着唇边的笑意。
君主与秦落山稍微慢了半步,大狗嗅闻着温晗晃来晃去的尾巴尖,伏低了身子想邀请他玩。
温晗本人没有察觉,他肩上的小玩偶却在摇头“嘤嘤”拒绝。
半晌,猫一爪子拍向小玩偶,嘴里还在嘀咕:“别动,痒痒。”
可怜的小玩偶险些便被邪恶猫咪给扇了下去,短腿扑腾,好不容易才攀住了温晗的肩膀,声音细细小小的“嘤嘤”控诉。
但猫的乐趣就在于此。
他喜欢欣赏小玩偶窘迫的神情,这让他有一种在欺负老怪物的诡异满足感。
温晗想:因为柏泽岸总是欺负我。
他点点头,认为这再正确不过。
几人朝[红灯区]内走去,君主落在最后,步履从容,神情无异。
他们发现[红灯区]内的npc少了许多,连同那些随处可见的妓女也不见了踪影,游客神情慌张,行动迅速,像是发生了什么大变动。
温晗咬着糖,手上还牵着一个十四,左右环顾着张望。
发生什么了?
柏泽岸自然也察觉出了异常,他指尖的丝线牵着沈秋生,动作自然算不上多么温和,令他的脚步踉跄,几次险些跌倒。
谁也没有回头看他。
毕竟当时的温晗压根不能下地,他的腿骨断裂诡异,治疗难度极大,复建时也疼的直颤抖。
那么小一只,在自己怀里轻轻颤抖,柏泽岸不住安抚,一伸手,就发现他的后背已然被冷汗沁湿。
可他又是那么倔强,疼的将唇瓣咬出了血也不肯开口。
柏泽岸记得当时的温晗的询问——
我知道人各有志,也知道事情和喜好总会改变、同行者难免会分道扬镳,更甚形同陌路。但至少我也真心待人,希望他们离开的时候不要心怀怨恶,柏泽岸,是我错了吗?还是说长大后的情况和小时候一样,一切都没有变好,也不会变好,对不对?
柏泽岸否定道:当然不对。
他值得最好的。
背叛与阴霾终会被抛却驱散,直至最后,所有的理想都被实现,所有的爱都不再被辜负。
陈伤愈合、天光乍现。
温晗疑惑回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