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棠道:虞洲。
虞洲应了一声:嗯。
戚棠批判她:幼稚!
虞洲道:谢小师姐以身作则。
言下之意,说她上梁不正下梁歪呗。
戚棠鼻尖轻轻哼了一声。
这条路,戚棠踽踽独行,茫然而毫无怨言。
虞洲看着戚棠,轻轻叫了一声:阿棠。
她张牙舞爪的气势收敛,颇为疑惑的看着虞洲,她阿棠的名号还是尽量少叫许多人仍然觉得,生骨在她身上,稍有不慎,会带来杀身之祸。
戚棠虽然修为突飞猛进,到底不是一朝一夕扎实练成的,心虚也气虚,即使招招胜,也能被拖到死。至于澄清,戚棠无法澄清,一来,她势单力薄,二来,她置身其中,听上去像是推诿。
再三,要如何说呢?
他们退而求其次,要如今续着她命的伴生骨,她又能如何。
人总是要为天下牺牲自我的。
好奇怪,可是古往今来都必须如此。
戚棠应下,虞洲却没再说话。
夜风吹过二者间,撩动青丝,戚棠想,不问也罢,只是,戚棠问:虞洲,你如今好吗?
她音色仍是稚气,偏带有喑哑,此刻问出的问题,好像是骤雨敲打,枝杈却叩响窗户。
戚棠近几日心上大乱,被喜欢、被溯洄镜、被杭道春、被许多许多扰得不得安宁,以至于到现在才记得要问一句。
她没听人说过,却在某些片刻将线索与猜想混在一起,拼凑出了真相。
那时知道她过的不好,如今知道她是因为自己过得不好。
你将伴生骨给我,你能好吗?
虞洲却眼瞳发亮地看着戚棠,戚棠:
虞洲道:我无碍,我并不是要此续命,因此多它少它,与我而言,无足轻重。
她说的好轻松,戚棠想。
肯定很痛。
戚棠轻轻贴上虞洲胸口,听她心脏跳动
跳的怦怦怦,戚棠想,好像确实没有大碍。
戚棠用手掌贴贴自己的心跳,都没人家跳得厉害,她道:你真厉害。
言辞恳切,夸得真心诚意。
虞洲却连脖子带耳根红了大片,不明显,仿佛蒙了一层桃花色的薄纱。
戚棠听完又靠回石板上,完全不将此时放在心上。
这种程度的靠近,不会被无情道反噬吗?
虞洲想。
她已经完全从方才的轻松惬意里清醒,她也会被一时温情所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