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杀戮的漤外,景色其实很不错。大约凡事皆有两面性,只是从前虞洲不得空闲,以至于总看不了这星野烂漫。
戚棠胳膊摊开,仰面躺在大石头上,睁着眼睛看夜空。
虞洲只能看见她的裙摆垂下石板,被风吹得荡漾出涟漪,似是梦里最惬意之景,几步跃上石板,便安心栖在她身侧。
夜风缓缓流淌间,错觉好像时间从不曾流去。她二者亦不曾分别过。
如果那夜她们不曾分别虞洲垂眸,刻骨似的悔与一些期待糅杂成她望向戚棠时温柔湿润的眼。
不要想了。
总归是事与愿违。
虞洲听见戚棠均匀缓慢的呼吸,她躺的平,四肢舒展似的贴在石板上,胸廓微微起伏,眼眸却睁得圆圆的,眼睫上翘,宁静安逸地看着星点。
她性子一直活泼,眼下骤然安静下来,倒叫人心底无限怜惜。
她好似没受过苦,可一路都苦。
戚棠看上去快要睡着了,虞洲只是轻抬眼睫,静静凝视她偶尔颤动的睫毛。
她安静待在她身侧,柔软的发顶,和漂亮的裙摆
她给她挽发,她为她选的裙子,夜鹰常去看望戚棠,总是会带上一些她特意挑选许久的物件。
她如今这样好,虞洲光想到,心里就软成一团,酸酸胀胀。
虞洲轻轻碰了碰戚棠蜷在身侧的手指,细软的、白白的。
她少时只受过一点练剑的苦楚,手上全然没有薄茧,柔柔软软,皮肉细嫩。
戚棠被她碰的一脸懵,偏头,看虞洲:?
虞洲才得了乐趣似的,忽然很喜欢这种亲密触碰,好像她二者间从未有过隔阂。
其实,除去晏池之外,她亦算她最亲密之人。想到这些,心情会好。
虞洲道:你附耳过来些。
她有秘密要同自己说,戚棠意识到,彷如那时候听话凑过去,虞洲身上清冷的淡香在鼻尖萦绕,戚棠还没来得及细细嗅嗅,被抵着脑袋轻轻撞了一下。
嘭的一声。
这好像是个陷阱。
戚棠匪夷所思:!!!
虞洲也吃痛,但她在笑,眉眼具弯
戚棠想,这就是陷阱!
撞到的地方隐隐发疼。
戚棠捂着脑袋:虞洲?
怎么回事???
她睁圆着眼,似乎要生气,只是她分明没气,都说是扶春最任性娇纵的小阁主,被迫承担一切时却懂事的出人意料。
那样刻骨的痛,那样滔天的欺瞒。
死而复生后却连眼泪也不曾掉一滴,沉默无言的肩负起了她被迫的罪孽。
虞洲应了一声,而后调整姿势,摊得平平的,像戚棠那样枕在石板上。
戚棠凑上前,虞洲斜下眼帘瞧她。
浓长乌黑的眼睫,错落下阴影,如同剪影一般,戚棠认真极了,胳膊肘撑在石板上,俯着脸看虞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