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时操着印伽鞭的戚棠也隐约有那么一点乖张娇纵的模样。
戚烈也跟着想了一下,笑着附和自家夫人:那怕是要天下大乱了。
唐书不服气:胡说,我女儿那么乖,就算犯错,也只会是很小很小的错处。
屋里氛围岂止温馨。
屋外凄风苦雨般的戚棠摸出小手帕捂着鼻子,涕泗横流真的太难看了。
他们为她画的桃花源,不能由她亲手戳破。
屋里闹够了。
唐书似乎又动了两下:关节有些僵硬了。
伴随着咔哒咔哒的声效。
戚烈说:没事,我帮你。
其实稍稍站起身,戳开纸窗,哪怕被他们发现,也能看到最原本的真相。
他们无法挡住、彻底瞒下的真相。
戚棠忽然不太忍心,说不出那是对自己的不忍心还是对他们的不忍心。
她缩起来,抱住膝盖,右手狠狠攥住左手,捏的四指紧绷,颜色发青泛白,才足以抵挡内心翻涌的滔天巨浪。
很多事情,不需要证据。
比如昨夜的梦、比如今夜的梦。
她躲的角落太漆黑,半丝光亮也无,正好在花坛边上巨大灌木丛阴影之下。
戚棠抬头才看到了天边的月亮。
弯弯的、明亮皎洁。
和往日都都没有区别。
夫人别动,线画出来了。
这说明夫君技艺不精啊。
戚棠站起身,稍克制的抵了抵拳心,掩在披风下的指尖扣进掌心的软肉。
她一步一步很轻很慢的离开,最后回头看的时候,屋里烛火仍然在晃。
戚棠才不要做偷听都会被发现的傻子。
只是兀自镇定的走出了半挽山居的范围,她就开始小跑。
像承受不起什么似的狂奔。
大抵心里筑起的堤坝溃败,难挨的情绪怎么样也收拾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