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饼干掉在桌上的渣子记得收拾,衣服洗完就立刻晾起来,清理完毕的外卖盒迅速扔掉,不要说“等下就做”,“马上就去”,而是以行动来表达。
与母亲日常通电话时,似乎暴露了自己的改变,电话对面稀奇不已,好似觉得自己闺女被人掉了包。
“你爹批评你那么多次,都没见你改那些坏毛病,竟然被你学姐给扭过来了。”
“我也是没办法啦,我心疼学姐,她太温柔了,就算心里对我有不满肯定也不说,我哪受得了这个,赶紧把能做的都做了。”
“瞧你这话说得,你倒是不心疼你爹。”
明愿在心里道:可学姐就是很招人心疼嘛,这是不一样的。
作为年长四岁的人,秦静风的成熟,与她所掌握的那些技能,哪怕停滞不前,给出几年时间,明愿也很难追上。
因为她们对自己的要求不同,明愿觉得差不多就足够,能用就行,秦静风却会严于律己,追求极致,凡事做到满意为止。
用明愿的话来说,活活折磨自己。
维持着这一幅完美面貌的秦静风,就是在同居生活,乃至那件拉近她们关系的事情之前,都让明愿很有距离感,敬佩她的同时,也觉得难以靠近。
可现在的秦静风不一样。
她不是完美无缺,像个机器人一样严格按照自身规则行事的,冷漠又高傲的人,而是会了解明愿的游戏,哪怕自己一丁点也不懂,死了好几次也评价有趣。会认真听明愿说一些过于假大空的幻想,还给与意见的,温柔的人。
这样的她,在黑暗中寻觅明愿而受伤的,忍着疼痛冒雨来接她下班的她,怎么让明愿不心疼呢?
一提到学姐,仿佛就有想不完,说不完的内容。她理解为什么闺蜜说她总是围着学姐转了,面对母亲都止不住嘴,更何况是与更加没底线的闺蜜。
但好像也没什么办法。
挂掉电话,明愿走出卫生间,看到站在桌前冲咖啡的秦静风。
清晨的日光洒进窗户,描摹着秦静风瘦削的肩头。女人背对着她,正把牛奶和糖加进杯子,并以直接揉按眉毛和眉毛上方来醒神,免得自己在即将到来的工作中困倦。
桌上的咖啡是两杯。
不知为何,明愿觉得这样的场景,格外温暖。
晚间,秦静风在将近十点左右,结束了连续一周的高强度工作。铁打一般的她也累到腰酸背痛,躺在沙发上按鼻梁,闭眼休息。
大门被打开,明愿拿着快递,鬼鬼祟祟进屋。
秦静风似有所感,道:“拆完再进来喔。”
“好!”
蹲在玄关,明愿把快递拆了,掏出里头的东西,揣进兜里。
她脱了鞋进屋,一句话不说,先去洗澡换衣服。
没听到她习惯性的撒娇,秦静风还有点不适应,撑开一只眼,看人进了浴室。
孩子静悄悄,必定要作妖。
从卫生间里蹑手蹑脚地出来,明愿抓着吹风机,边观察沙发上人的表情,边吹头发。
她有件想做的事,但那件事得学姐完全配合才行,用什么理由说服她呢?
直到一头金发干了,明愿也没想出理由。
手隔着衣服握住口袋里的东西,她走到沙发边,欲言又止。
秦静风道:“直说好了。”
若是往常,得到学姐的默许,明愿就该翘尾巴了,把要求一股脑说出来,今天却还是扭扭捏捏的样子,手指绞着衣角,半天才憋出一句:“我看你最近那么累啊,就想着帮你分担一点。”
轻易就猜出这不是真实目的,秦静风还是回答道:“我接触的那些项目,你还看不懂。”
“不是工作上,”明愿努努嘴,仿佛被自己的犹豫气到了,一跺脚,直言道:“我想帮你按摩!”
“”秦静风脸上有了微微的空白。她重复道:“按摩。”
“嗯。”明愿终于掏出口袋里的东西:“我精油都买好了。”
那是一瓶玫瑰精油,装在丝绒玻璃品里,还没打开,就能闻到一阵花香气。
最近都在下大雨,快递比较慢,至少要三四天才能到。按明愿的性格,从动念,到鼓起勇气去挑选,购买,差不多正好是一周时间,也就是那次看完电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