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静风工作忙碌,已经够累了,却还因为担心她而受伤,这下不知道要损耗多少精力去休养,她自己原本的计划肯定也会受到影响。
越想越是觉得愧疚,明愿想帮她整理一下头发,手刚伸到半路,就被抓住。
秦静风半醒不醒,眯着眼看她,好一会才认出人,喃喃道:“你在呀。”
明愿握住了她的手:“我在呀。”
第二天就是周末,不用去公司,明愿就能分出更多的心思来照顾学姐。
她还是睡在为她准备的小床上,临睡前给自己定了五个闹钟,确保自己能够在秦静风的睡眠习惯前醒来。
努力不算白费,早晨七点整,她凭借着强大意志力从被窝中爬起,踩着温热地板钻进卫生间洗漱。
把自己处理干净,她换上厚衣服出门。
从今天开始,她要学着下厨,给学姐做好吃的。
那么第一步,就是独自去超市买菜。
冬日的清晨格外干净爽朗,仿佛在前夜被一双大手细细擦净。
刚出门那会,风很急,往脖子里钻,明愿有点冷。多走几步,身子暖热,舒服许多,人也动作轻快。
她拿了个编织袋,决定把所有新鲜菜一网打尽。
随即发现,超市八点才开门。
尴尬搓了搓手指,她改变主意,拿手机出来导航,去了稍远一点的菜市场。
买菜这种事,对她来说不算新鲜。可之前,要么是母亲,要么是和学姐,她一般只发表想吃什么菜的意见,对于怎么买从不过问。这独自一人来,也是头一回。
于是,行走在吆喝的摊贩,和极其震耳朵的大嗓门大爷大妈之间,她有点搞不清现状的混乱。
正常情况下鸡蛋一次卖多少?一板?两板?怎么上面还有鸡粑粑?
一斤大概是多少?豆腐的一斤和空心菜的一斤似乎很不一样,这个秤真的没问题吗?
炖汤一般要放什么?买鸡肉应该怎么挑?原来还有品种之分,公鸡母鸡哪个更好吃呢?
扰乱判断与分辨能力的噪音始终趴在耳朵边,明愿从街头走到接头,看得晕头转向,被人一哄,乖乖下单,手里提了一堆不知所云,相互不搭边的菜。
她低头看看,十分无奈。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买了又不能退,明愿只好提着东西回去。
刚一进门,她便闻到一股鸡蛋香气,探脑袋一看,秦静风站正从厨房端出一盘炒鸡蛋,瞧见她,轻笑:“回来了。”
看到桌上的粥和切开的咸蛋,明愿止不住腿抖:“你你你你怎么瘸了一条腿还这么勤快啊,不疼吗?”
秦静风挪动的速度很慢,闻言,更是顿了下,才满眼幽怨道:“说话真难听。”
明愿提着一堆东西进门,没控制好方向,装有土豆的袋子挂到衣架,破了个口,圆咕隆咚的黄心土豆从洞中挤出,全砸在地,咕噜噜滚开,还有一个正滚到秦静风脚边。
明愿伸出一只手:“你不用动,我来!”
她以别扭的姿势,像是表演杂技,小心拎着几兜子菜冲进厨房,来不及收拾,抄起个小盆,把窜逃的土豆一个个捡起来。
最后一个在秦静风脚下,她弯腰下去捡,起身时,一筷子炒鸡蛋放到嘴边。
脑子都没转过来,嘴巴已诚实张开,吃下那筷子鸡蛋,浓浓的香气在口腔膨胀,那点在外承受的冷意,全然被驱散。
明愿心满意足看向秦静风,女人倚在桌边,柔柔笑着,问她还要不要再吃。
那当然是要吃!明愿正要点头,脑中闪过自己刚刚买的新鲜鸡蛋,蛋壳上的鸡粑粑也是新鲜的,干结在上头,甚至留有温度
口中的鸡蛋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她脸色变了变,凝重道:“有鸡屎。”
秦静风结结实实吃了一惊,忙端起桌上的炒鸡蛋观察:“怎么会。”
明愿舔舔唇:“鸡蛋壳上有。”
“”秦静风无奈:“你猜猜鸡蛋是从哪里出来的?”
小时候看过相关科普,但明愿都选择性忘记了,痛苦的记忆翻上来,为了以后的胃口着想,她毅然决然道:“还是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