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低下头去,看着云川止放在她胸口的手掌,黛眉肉眼可见地颤了颤。
“我没别的意思。”云川止连忙解释,她语速飞快,生怕白风禾误会她什么,一个激动将她脑袋摘了。
“你方才寒气入体,我帮帮你来着。”云川止小声道,然后硬着头皮将那符咒散去,这才松手。
掌心湿漉漉的,不知是汗水,还是白风禾身上融化的冰霜。
“胆子倒是大,就不怕本座走火入魔,第一个将你炸了。”白风禾冷声开口,只是那声音虚弱得好像蚊子哼哼。
难得见到这般孱弱的白风禾,云川止头一次觉得她的威胁没了效用。
怪不得白风禾修炼时从不让人接近,崖上结界都设了好几层,也怪不得她从不叫医仙接近。
若是其他人知晓她身有旧疾,修炼时是这般模样,那那些仇视她的人便会毫不忌惮地冲上来了,云川止心道。
云川止心里正想着,却见白风禾身子飘摇一瞬,软软往后倒去,云川止下意识起身伸手,将她腰肢搂着,拽入怀中。
又因为高估了白风禾的重量,力气不慎用得大了,两人冷不丁撞在一起,若外人看来,同拥抱别无二般。
“对,对不住。”云川止小声道歉,白风禾在她怀中埋着,似是褪去所有力气,只轻轻嗯了一声。
云川止想松手,奈何她只要一泄力,女人的身子就像离了树干的柳枝,不住往下倒。
于是云川止只能硬着头皮将人抱着,左右四顾:“要我去寻灵水来么。”
白风禾沉默半晌,最后气若游丝道了句:“你说呢。”
那便是不能了,云川止点头,好在方才修炼过,体内修为上了一截,力气也大了不少,将人捞在臂弯并不吃力。
掩不住好奇,云川止还是小心开口:“你次次修炼都是如此?”
“嗯。”白风禾说,她眉心难受地拧着,“因为旧疾的缘故,若修炼便会灵力倒灌,修炼越久,便越脱力。”
难为她平日里风光嚣张的样子,背地里却承受如此苦难,云川止看着心里更是酸涩蔓延,她移开眼神。
自己心真是软了,云川止心想。
白风禾又道:“云川止,此事……”
“你放心,我绝不同旁人讲。”云川止举双手保证,结果手一离开,怀中身躯又往后倒去,云川止忙又俯身接住。
白风禾红唇翕动,似想骂她,但因为没有力气,堪堪忍了。
“送本座回寝殿歇息吧。”白风禾闭上眼睛。
云川止点头,她半跪着将人抱起,白风禾裙摆层叠着虽不好抱,但因着这些日子强壮了不少,再加上修为增长的缘故,云川止并不觉得太吃力。
白风禾也有些惊讶,她靠在少女肩头,目光诧异,轻声道:“你仿佛高了不少。”
“长身体呢。”云川止笑笑,抬腿往丛林那头的阶梯处走去。
白风禾在她怀里轻嗤,然后过了半晌,又说:“云川止。”
“嗯?”
“本座有些冷。”
女人打了个寒颤,云川止恍然发觉怀中的躯体已经冰冰凉,毕竟如今是料峭的秋夜,加上白风禾衣衫湿了大半,更是不住发抖。
“这衣裳太重,你帮本座换了吧。”白风禾又说。
她声音缥缈,这样子的白风禾比往日犀利邪魅的她更难拒绝,云川止没说话,只寻了个凉亭将她放下。
手伸到衣襟时,却停住了。
女人若除去外面衣裙,便只剩了薄薄亵衣,素纱的面料本就遮不住太多肌肤,如今沾了湿气,便更为清透单薄。
但白风禾不住地颤抖,红唇隐隐有发紫的迹象,云川止便压下了波动的心绪,迅速帮她解开衣衫,又从木匣子里取出件新的,抬头替她罩上。
新的衣裙是云锦材质,染了淡淡的湖蓝色,裙摆处还残留云朵般的白色空隙,清雅标致。
云川止半跪下,替她系腰间的衣带,白风禾则靠着亭柱,黝黑的眼底印着云川止的发顶,淹没了思绪。
少女灵巧的双手将衣带绑了个漂亮的结,白风禾轻声开口:“这衣裳是你做的?”
“托门主的福,我弄了个纺车,这是前些日子试着织的布料,本是想给自己穿的。”云川止说,“但是不慎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