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有贤睁开眼,见李允一脸厌恶,看她完全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兀自一笑,觉得世间事不过如此。
罢了,她轻叹一口气。
既然没有人在乎她,那她彻底当个自私自利,只为自己的人。
郑有贤转身离去,直奔自家的宅院。
藕宝蜷在屋外的石阶上,直盯着大门的方向。
待门外响起敲门声,她立即起身跑去开门。
门打开,她叫了声娘,郑有贤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跑到屋子里收拾东西。
上次李允给她的吃食所剩无几,如今只有一点干粮,已经无法填饱肚子。
藕宝站在门口看着她,郑有贤招手叫她过来,将这点干粮塞给她,道:“快吃,全都吃了。”
藕宝接过饼,有些犹豫,但郑有贤已不再理她,自顾着开始收拾衣服。
她只好听话开始吃饼,眼睛却看着她娘,不理解她为什么要将自己的衣裳装进包袱里。
娘要带她离开吗?
她心中怀着这个疑问,很快便见郑有贤收拾好了包袱,一把拉过她向外走去。
她没说话,乖乖跟着郑有贤走。
郑有贤也没告诉她,她们要去哪里。
母女二人离开宅院,朝大街上走去。
寺中,时辰已经接近黄昏,微月和楚稷施粥也接近了尾声。
今日还算顺利,但晌午后有人来向楚稷传了消息,说城门和码头的施粥点有人闹事,还有人散布谣言,说赈灾的粮食已被城中的官府贪去了大半,马上这座城就废了,城里的百姓也没人会管了。
楚稷立即命人去查探消息,关注饥民动向,这样下去极有可能会滋生事端。
微月在一旁听着,心中忧虑又增了几分。
待人走了,她问楚稷如今城中的粮还能撑几天。
楚稷没有立即给出答案,她见他眼中第一次透出犹疑的神情。
“公子也没有把握吗?”微月问。
楚稷苦笑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他若是有把握,也不至于成了如今这副半残废的模样。
燕州赈灾一事,能不能成,他也无法左右。
微月垂下眼,楚稷拉过她的手,安慰道:“走吧,先回去歇着,省些忧心的力气,说不定马上就有好消息了。”
微月应下,两人便往回走去。
路上,她想起清早的事,决心一会儿要问问清楚。
可待二人走到府前,却见大门敞开,里头安静无声。
两人对视一眼,都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微月叫了几句,无人应答。
先前郑有贤曾同他们解释,说自从丈夫死后,她便将家中的下人都遣散了,只求个清净。
可如今连这母女二人的身影都不见了。
郑有贤屋中空无一人,藕宝也不见了人影。
微月猜道:“会不会是郑夫人带着藕宝出去领粥,还没回来?”
楚稷没回话,将屋中蜡烛点亮,却见床榻杂乱,柜门打开,显然是一副收拾过的痕迹。
微月便道:“她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