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说出去的话,哪有收回的道理。”安无恙松开她,来到妆台边,打开她那盛满耳饰的锦盒,一幅幅取出在她耳畔比量,眸光逐渐染火。实在难以抉择,他哑声诱惑:“今夜,可以多戴几幅么?”
“依你。”她轻轻点头。
安无恙的喉结随着她的应允剧烈滚动着,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取出一对细珍珠串成的长耳坠,小心翼翼地为她戴上。旋即俯身,含住她那柔嫩的唇瓣,轻轻吸吮、碾转,极尽柔情。
叶倾华攀上他的脖颈,随着他的牵引缓缓起身。唇齿微张,放任他的深入,与他缠绵嬉戏。继而反客为主,细细临摹他的唇形,时而轻轻啃咬,时而温柔舔舐。
他一手揽着她的纤腰,支撑着逐渐绵软的她。脚尖相抵,一步一步将她带向床榻。一手急切又不失温和地去解二人身上的束缚,衣衫凌乱地散落一地。
行至床边,他松开她唇,长臂伸向床头的小抽屉,取出一个小瓷瓶,单手将木塞取下。正要倒出一粒,却被叶倾华拦下,她软声软语,却很坚定,“长生,不吃了,我们要个孩子吧。”
安无恙一怔,心思瞬间百转千回。若是给她留个孩子,是不是就算他回不来,她也有活下去的勇气。可此时有孕,无疑是断送她的前程。再者,他不在她身边,他如何忍心让她独自承受怀胎的辛苦,以及生产的风险。
“乖,等我回来,”他终究还是倒出一粒咽下,“回来我们就生。”
将她轻放至软衾间,结实的身躯立刻覆上。红烛帐暖,被浪翻红。
此刻,所有的语言都显得苍白,唯有肢体最原始的纠缠与碰撞,才能最真切地表达那深入骨髓的爱恋与即将分离的不安。他的每一次进入都带着无尽的眷恋,她的每一声呜咽都饱含着浓烈的不舍。他们用力地拥有彼此,仿佛要将对方的气息、温度、乃至灵魂,都牢牢锁在自己的身体里,以抵御未来漫长分离的孤寂。
极致之时,他伏在她耳边,喘息着,一遍遍地唤她,“娘子卿卿夜明珠”
她以更热烈的拥抱回应他,指甲在他汗湿的后背上留下道道红痕,声音破碎,“长生,夫君”
云雨渐歇,他却不舍退出,依旧将她紧紧箍在怀中,细密的吻不断落在她的发间、额际、眉眼。
叶倾华累极,却不肯睡去。她蜷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五更的梆子响起。再不舍也到了即将分别的时刻,他缓缓抽出身,“睡吧,我走了。”
叶倾华拖着疲软的身体起身,为他穿好铠甲。忽然对他笑了笑:“这次怎不警告我不许招惹别的男人了?”
安无恙也笑,如今他再无此虑,却仍配合着捏捏她的鼻尖,玩笑道:“我不在的日子里,不许招惹旁人,听见没?”
“没听见。”叶倾华摇摇头,眼中闪着狡黠又脆弱的光,“你若是不回来,我就养十个八个面首,俊俏的,可爱的,温柔的,强壮的呜”
安无恙托起她的下巴,用力吻上她那略显红肿的唇,带着惩罚的意味,“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她凶巴巴地瞪他,若非眼眶泛红,倒真有几分气势,“所以,平安回来,管着我,守着我。”
“好,在家等我。”他想了想又说,“若是有事,别一个人扛,去找祖父,找太子,找谢文耀,找赵昭明,找师父,找云舒商量。”
“知道了。”
雍和二十三年十月三十,镇远侯安无恙率军北上,抗击东辽。
安无恙离开后,叶倾华那所谓的“婚假”也便失去了意义。次日,她便回到了户部任上。正西道今年的赋税已然收齐,叶倾华核对着最终数据,眉头紧锁,数额比往年高出不少,可见这些年荣国公贪墨之巨。然而此刻,她却不敢将实情上报,雍和帝如今再也经不起任何刺激了。
她不去刺激雍和帝,前线战报却传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
冬月十五,辽东最新战报抵京。安无恙在抵达辽东后,虽迅速整合兵力发起反攻,成功夺回曜城。然而,据报他随后被胜利冲昏头脑,好大喜功,贸然攻打襄城,导致兵败。大军主力已撤回,而安无恙本人却被东辽军队追击至渤海,最终弃兵而逃,不知所踪。
雍和帝闻讯,当场吐血,怒不可遏,“竖子误我!纨绔终究是纨绔,朕竟还指望他能扶得上墙!”盛怒之下,当即下令将叶倾华与安成幽禁于镇远侯府,派重兵把守。
“小阿倾,你相信长生会当逃兵吗?”安成倒是颇为镇定。
“不信,他不会。”叶倾华笃定。
“好!你们夫妻同心,互信不疑,祖父便放心了。”安成欣慰地点点头。
当夜,浮光苑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云舒。
“你怎么来的?”叶倾华疑惑,他是怎么突破重兵进来的。
“翻墙。”云舒笑笑,以前翻墙去见她,如今见她仍要翻墙。“宫里的消息,陛下连夜召了六皇子和王大人进宫。”
叶倾华眉头蹙起。此刻只单独召见六皇子与王德,却不见其他皇子及重臣,这是要
“嗯。”云舒点点头,“只怕是下诏。我仿写了一封,我来就是想问问,你可有门路,将那封诏书换掉?”
“给我看看。”
云舒当即从怀中取出仿诏递给她。继位遗诏除非皇帝已无法动弹,否则必是皇帝亲笔书写,以防伪验真。叶倾华仔细看了看,他仿得很像,却没有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经不起探究。
“小云大人,你这个虽然很像,但不行。”叶倾华认真道。
“阿倾,我们之间,需要这么生分吗?”云舒目光深深望着她,自从那日月仙湖会面后,她便再未唤过他“子谦”。
“我们之间,该熟稔吗?”叶倾华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