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华看着他,恶狠狠道:“你要敢有其他人”
“不会,永远都不会!”安无恙斩钉截铁保证,低头吻住她的唇,将人抱起,走向内室。
待她累极熟睡后,他才轻轻起身。披上外衫来到书房,唤来安十一,沉声问道:“今日谁惹夫人不快了?”
“夫人的侍女,白晶。”
原来,下午时分,叶倾华曾问流萤是否想参军博个前程。流萤却无大志,坦言:“多谢郡主,奴婢不想参军,只想跟在郡主身边保护您。”
叶倾华也不强求,笑道:“行,不想去就不去吧。”又转向白晶与幻彩:“你们也知,我从不强求你们一辈子留在我身边伺候。只要不背叛我与侯爷,若你们有何想法,尽可提出来,我还你们卖身契,放你们自由身离去。”
“奴婢才不要离开郡主呢。”幻彩当即表忠心,“奴婢要给郡主做一辈子好吃的,跟着郡主吃香的喝辣的。”外面哪有侯府好?郡主待人宽厚,月钱丰厚,还有充足食材任她钻研。再者,她自认不算顶聪明,容貌却出众,离了侯府庇护,出去还不让人给卖了。
“你就这点出息?”春晓点点幻彩的额头。幻彩年纪小,心思单纯,春晓最是宠她。
“要是要是还能嫁个俊俏的侍卫,生个小胖娃,那就更美了。嘿嘿”幻彩捧着脸傻笑幻想。
“完了,没救了。”春晓与流萤无奈扶额。
几人笑作一团。却见一向爽利的白晶竟扭捏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阿晶这是怎么了?”叶倾华问道。
白晶一咬牙,跪下道:“夫人,奴婢想随军。”
叶倾华闻言一喜,还以为她想做军医,欣慰道:“这是好事啊!去做军医,救死扶伤,待你归来,我与侯爷定为伱请功!”
白晶脸一红,底气不足道:“奴婢会在照顾侯爷之余,去帮助随军的大夫救治伤员的。”
屋里霎时一静,落针可闻,几人难以置信地看向白晶。
叶倾华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什么叫‘照顾好侯爷之余’?”
话既已出,再无收回余地。白晶索性直言:“奴婢想着,辽东天寒地冻,元宝等人皆是男子,难免有思虑不周之处。奴婢会武,略通医术,替夫人去往军前照顾侯爷起居,夫人也能安心些。”
“哦?”叶倾华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你打算如何‘替’我照顾?”
“自是洗衣做饭,铺床叠被”白晶声音越来越低,后面未尽之言,懂的都懂。
“什么时候起的心思?”叶倾华沉声问。
什么时候?起初,白晶也知安无恙眼里只有叶倾华,也见过他对攀附者的狠戾。可后来,日复一日的,见惯了他对叶倾华极致的温柔与偏爱,那不该有的妄念便如野草般滋生,常常幻想若他也能那般对自己笑,该多好。白晶低声道:“夫人,奴婢不敢和您抢侯爷,亦不求名分,只求”
“好,好得很!”叶倾华冷声打断,“你的卖身契,我稍后便让人取来给你。你现在可以走了。”她绝不会将一个觊觎自己丈夫的人留在身边。
“夫人,奴婢只是想为您”白晶还在狡辩。
“夫人”?叶倾华忽然意识到,她身边这几个近身丫鬟,无论是大丫鬟还是二等丫鬟,除了白晶,无人称她“夫人”。皆是以她为尊,称她“郡主”,唤安无恙“侯爷”或“姑爷”。原来,根子早埋下了。
安无恙听罢,眉头紧蹙,泛起一阵恶心,“人处理了吗?”
“夫人已将其逐出府去。属下一直派人跟着。”安十一回道。
“敲晕,身上所有金银细软尽数收缴,遣返原籍。”安无恙声音冰冷。吃着他家夜明珠的,用着他家夜明珠的,竟敢心生妄念,背叛于她?那就打回原形。他其实更想杀了白晶,但念及叶倾华心善,不喜滥用私刑,且流萤、白晶、幻彩三人来到叶倾华身边才三年,未过考察期,不曾接触机密,威胁不大,便就此作罢。
安十一领命而去。安无恙解开书案暗格,果然看到一沓写满字迹的纸张。他取出细看,这是罗列了叶倾华未来二十年的政治目标的计划书,包括了女官发展、经济谋划、科研方向等等等等,巨细无遗。只是这份计划书尚未完成,而已完成的部分详尽到列举了每一种可能出现的状况及应对之策,随意一人拿着便知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他看着看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滴落,晕开了墨迹,又慌忙用袖去擦,唯恐毁了她的心血。这哪是什么计划书,这是遗书!
其实今日,他所约之人,是云舒。
云舒推开雅间门时,满脸不可思议,“你竟会请我吃饭?”
“有事相托。”安无恙抬手示意,“坐。”
云舒解下锦毛披风随手搭好,才在他对面坐下,语气算不上好:“何事?”
“我出征后,照顾好她。”安无恙为他斟了杯酒。求人,须有求人的态度。
“不必你交代。你在或不在,我都会护着她。”云舒坦然饮尽。难得见安无恙低头。
“再者”安无恙艰难开口,嗓音发涩,“若我回不来你以后,好好陪着她,别让她哭。”
虽说他有把握能保全自己,可东辽确实是劲敌,战场刀剑无眼,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安无恙猛地灌下一杯酒,辛辣灼喉。他娘的,一想到若自己真的回不来,日后陪在她身边的是云舒,他的心就堵得喘不过气来。可他更怕她哭。
云舒一怔,随即浅笑,“你舍得?”
“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