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只今和扛着两袋子衣服的任准都是第一次目睹这样奇特的家庭大战,叹为观止之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饶是这样,贾兴芳在路边拦下出租车准备扬长而去前,还是没有忘记对着他们发泄自己的不满。
“你们两个年纪轻轻无所事事只知道忽悠老人的败类,我跟你没完!”稍微停顿了下后,她又指着赵只今,带着命令的口吻说:“你先把我爸给送回家,还有这些那些衣服,你也给我想办法处理了,不然就你买了!”
087实事求是的去拆解事实才是正解,一味的给予安抚和安慰反而容易让人误入歧途
赵只今问来雪,“一个人,着急忙慌的逃跑间,还不忘威胁你,这说明什么?”
来雪眼皮没抬一下,就给了结论,“证明你是福是祸都是跑不掉。”
“这事情……还能有是福的可能性吗?”
“福祸相依嘛。”来雪很是通透的说,不过想了下后,又补充道:“不过,祸也不单行。”
“谢谢您哦。”赵只今深叹一口气,感觉自己脸耷拉间都愁出了法令纹。
这是一个非常值得被铭记的教训,让赵只今了解了,
实事求是的去拆解事实才是正解,一味的给予安抚和安慰反而容易让人误入歧途。
她怎么都没想到,贾大爷对开服装店的执念那样之深,竟让他一人单枪匹马的跑去了常熟进货。
“我隐约记得我是跟贾大爷提过一嘴,说中老年女装看常熟,但我没想到他能记住,还自己跑了过去,他平时记性也不好啊,总跟我马冬梅马什么梅的。”
赵只今愈发懊恼,可懊恼间让她更懊恼的是,即使将所有和贾大爷相处的点滴回放,她也不觉得能有更好的处理方式。
“他当时都跑到马路中央去了,我跟他讲数据说事实,说女装水很深竞争也激烈,覆灭率在百分之八十还不止,根本不适合新手做,有用吗?他也根本不是冲着创业去的。再之后,我是有很多机会跟他说他的想法很不成熟很不靠谱,可……真的很难啊,他也只是想完成一个心愿而已。”
赵只今是纠结的,来雪在这点上却是早已看透,她说:“越让人为难的事情,人越会遵从本心,所以,当你觉得很难做决断时,其实恰恰是最容易做决断的时候。”
于她而言,封存清华的毕业证书,放弃就业就是这样如此这般轻易做下的决定。
赵只今听完,沉思许久,最后终于再一次接受了命运不明所以的‘馈赠’。
“相逢即是缘啊!”她悲戚的冲着天花板喊,然后几秒后,在和贾大爷的电话里又换上轻柔的声音循循善诱地问:“是我啊我小赵,哦不不不,我小叉,您现在究竟是在哪儿啊?”
*
那天晚上,赵只今和任准将贾大爷送回了家,为求稳妥,赵只今还拍了张照片发给了贾兴正跟贾兴芳。
贾大爷察觉到后,很是不满,瞪着眼睛,“嗐,看犯人呢你!”
接着他又不由分说地将赵只今、任准推搡到了门外,将门重重地阖上了。
赵只今被隔离在门外,举手想敲门,又有犹疑,而下一秒,便有零零乓啷的声音自屋内传出,该是贾大爷在摔打东西。
赵只今有些无措的看向任准,她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
任准则说:“走吧,他家里有监控,有问题他家人会发现的。”
“会吗?”赵只今充满不信任,“贾大爷北京常熟北京的跑了一圈了,他们才发现。”
任准没吭气了,一副那你要怎么办的模样。
赵只今被他盯得有些发毛,最终还是坐到了楼梯口,说:“以防万一,我再待一会儿,你先走吧。”
“你确定?”
“嗯。”
赵只今心虚的点了点头,但屁股却没挪一下,任准叹了口气后,也挨着赵只今坐了下来。
“挺晚了,等等你不好打车。”他给了个并不算充分的理由,因为不太知该怎么去劝赵只今,也不太想。
两人就这么肩并肩的在楼道坐定,隔个十来分钟,便往屋里喊话,问:“大爷,你还好吗?”
贾大爷虽然烦躁,但也都给了回复。比如滚,又比如别管老子……
以此循环往复了不知道多少次后,贾大爷才终于将门打开,他黑着一张脸,眼皮就快要去跟下巴汇合。
“有完没完?”
“我……”
“别你你你我我我了,我要睡觉。”
“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