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后一句,宋之聿意味不明地说要好好表现。
暗示得好明显,要一起睡觉才算好好表现吗?
那不如继续困在檀山。
自小拧巴的性格一直延续到今天,换做旁人早就问好好表现指什么,就算宋之聿说睡一觉,大不了不同意就得了。
竺砚时假装没听见,但不晃秋千了,显然是心情低落了。
日暮落尽,宋之聿补充道,“考虑好告诉我。”
到底还是争取一次,竺砚时起身,面孔认真,“哥哥,我可以自己出去找工作吗,一定不会再跑了。”
“同事他们很好,可我本来是靠关系进去的。”
宋之聿似有若无地笑了下,“靠什么关系?”
这笑袁玩味得很,竺砚时声若蚊呐,“因为你是我哥哥。”
“知道就行。”宋之聿也起身。
吃过晚饭,竺砚时看着聊得火热的工作群,很羡慕。
前几天大家都给他私发了消息,问他事情处理好没有什么时候回来一起去吃火锅。
竺砚时一直都不好意思回,只能尴尬地装作没看见。
思索良久后,他放下手机去到卧室里的小书房,在玻璃柜里拿出一个颇有些年岁的粉猪。
粉猪其实是“陈拾一”送的粉色存钱罐。
小时候他有高达352元的巨款,可他总是丢三落四,352元不到十天就丢成了129元的小款。
那时候司韵跟承亦常不在家,副楼太大。
竺砚时每天晚上都要喝奶,睡前喝一奶瓶半夜必得起来上厕所。哪怕看的阿姨给留了灯,他也还是害怕。
卧室大到趿拉着拖鞋都有回音,沿途每扇门都是那么的高,自己有那么的矮。
上看不到顶,下反而将那些光照不到的边边角角看个透彻。
床底乌漆嘛黑一片,盥洗石台下完全能藏人。
这导致很长时间竺砚时眼下都染着乌青,“陈拾一”问他是不是半夜偷偷起来看动画片或者玩玩具了。
面对“陈拾一”,是哥哥又同是男孩子,竺砚时这才说了实话。
“陈拾一”皱着眉头打量他许久,毫不留情地评价道,“胆子怎么这么小。”
竺砚时不服气,“因为我才5岁,胆子还没长大。”
“陈拾一”乐出声,揉乱他的脑袋说晚上来陪你睡觉。
而后两人可以直接从白天晚到晚上,那时竺砚时再也不用担心床底会不会有人,因为“陈拾一”给他重新定制了一款床,完全贴着地面。
所以竺砚时可以随心所欲地躺在地毯上玩他的橡皮泥,“陈拾一”则很多时候在一旁刷题。
别小瞧,幼儿园大班也还有作业呢。
“陈拾一”也会给他辅导作业,但气得天天喝凉茶败火。
幼儿园中文老师教拼音字母表,英文老师教英文字母。
两个没有区别,但竺砚时不明白长得一模一样的东西为什么有两种不同的读音和意思。
“陈拾一”无计可施,为了好让他区分,例如把U上面加两点,就代表今天要默写拼英字母表,不加两点就代表今天默写英文字母。
竺砚时终于辨认清楚,又在U上那两点犯了难,不是涂成两个大大的黑坨坨,就是给人U添俩眉毛。
有天他趁“陈拾一”不注意,为得到赞扬,将铅笔抵在U上,用小房子钻笔刀去砸铅笔头部,企图完美点两点。
小心翼翼砸半天铅笔芯只点了浅浅一个点,那大力出奇迹!
哦,然后砸到手了也不敢说,“陈拾一”发现后长久叹息,摸摸他乌黑柔软的发心,“没事,会说话就行了,玩去吧。”
没玩多久,竺砚时瘪着嘴“报喜”,钱丢了。
“陈拾一”也没了刷题心情,陪着坐在地毯上表达“哀愁”,竺砚时问怎样做钱才不会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