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应拾秋跟楼庭分开的第七个年头。她依然没有爱人,但身边从来不缺人。」
-
那会应拾秋还在台北做酒推,晚出早归。
别人都在传她卖春的,其实没有,她只是把爱卖给了林靖姿。
这女人脾气怪。偏要把动作停在她最爽的时候,再压低嗓音,问她为什么不爱在做的时候开灯。
她只说亮着太刺眼。
“是在幻想楼庭弄你吧?”
“……”
多久没听过的名字,再听还是会失神。
也仅仅是打岔的那一两秒,头发便被女人揪住,一股狠劲扯着她往床头撞。
一下。两下。很多下。
敲锣似的在脑里震荡。
世界安静后,就剩她闷哼一声,瘪虾似的蜷在床上。
女人让她开灯。她手脚并用,忍着难受爬过去摸开关。背上那些陈年老疤无处可躲,一道摞一道,爬满整个脊梁骨。
“啧,今天就先到这吧。”
她倒了胃口,将黏腻的指套一扔,捞起浴袍便往浴室走。
应拾秋则慢慢爬起来,绕开地上乱七八糟的垃圾,把衣服一件件捡起来穿好。
好在额头只是肿了个包,没多大事,不影响她一会儿的工作。
偌大一房子,豪宅,乱糟糟一片。烟头、酒堆在茶几上,旁边还放着一册剧本。
编剧那栏的名字很响亮。真好的本,可惜跟她这种写八点档狗血剧的三流货色,屁关系没有。
刚看两页,浴室里的女人走了出来。
三十了,身材还紧绷着。外头都夸呢,说她林靖姿是台北娱乐圈最后一位清冷女神,无欲无求,只搞事业。
应拾秋放下剧本,挤出个笑来,“林小姐也打算拍文艺片了?真有品味。”
“随便翻翻,这本我可看不上。”她裹紧浴袍,窝进沙发抄起游戏机,眼皮都懒得抬,“晚上滚远点,别赖我这,最近狗仔跟很紧。”
应拾秋应了一声。
走时门才关一半,里头传来巨响。
游戏手柄被扔地上,女人压着火气骂:“中途换什么导演?制作人脑子进水了?我的档期是给她这种人铺路的?”
她眼皮跳了下,轻轻带上门,扎进黑暗头也不回。
台北刚下过暴雨,路上全是烂掉的芒果。
应拾秋点起一根烟,深深吸一口,像冬天裹紧大衣那样,把廉价的烟味紧紧裹进肺里。
火光擦亮那张略微浮粉的脸。
很老式的纹眉,颜色淡了就开始泛红,加上常年熬夜的疲惫,早没了当年的水灵。
好在底子还没全垮,哪怕她刻意画着艳俗的妆在林靖姿面前扮丑,那女人短时间内也没腻了她。
想不通。
三十四岁,已不是一个女人最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