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有哪里不舒适?”还是对方先开的口,“入无镀境已经三日了,你今日才醒。”
阮进玉发觉自己此刻喉咙痛的厉害,唇动了一动,只觉一字都难以吐出。
说不出话,便只是看着对面,轻轻摇摇头。
轮椅上的人将手中最后一点饲料丢进池中,终于抬了头,越过所有径直的将双目目光投放在阮进玉身上,竟是淡淡一笑来,“你是想问我,我是谁?”
也不待他回答,他便已经直接说了。
“我叫戚敛,是戚少浊的,”一顿,才继续道:“舅舅。”
不出所料,同阮进玉想的一样,得到了证实。
这一方得到了证实,另一方的疑惑又霍然而起,但现在不是个问话的好时机,他压下思绪。
戚敛身下的车舆较旁的轮椅更加大,这么大的车轮,他却轻轻一拨就带动了。
尽管如此,阮进玉也还是几步上前,双手扶过这辆车舆。
“往后走,廊桥走到底,左转,入厅中。”
阮进玉轻轻嗯一声,按照戚敛之说往外走去。
这段路不是很长,但阮进玉走了一遍就发现不少东西,比如,这府上,简直哪哪都是侍卫,可以说是到了密不透风的地步。只是处在明面上的仅不到一半。
同样多的,是府上的奴仆。
只不过一直到厅中才上来一人。
戚敛吩咐步膳,管家顿了一下还是问了:“不需要等陛下吗?”
戚敛毫无波澜,“他什么时候来我这里吃过饭。”
管家便退下了,依言去做了。
只是膳食刚布好,俩人正要动筷门口就一阵骚动。
“舅舅也不等等我。”
阮进玉抬头,戚少浊像回家一般自然又随意的就落了座,正好在他正对面。话是说给戚敛听的,一双眼却直白的在阮进玉身上。
一顿饭吃的默然,阮进玉说不了话,戚敛本身就是个话少的。唯一一个嘴皮子多的戚少浊今日也一反常态的嫌少开口。
直到饭过,戚少浊道:“不扰舅舅,我们就先退下了。”
然后他便很自然的将阮进玉一道带下去了,临了回头,看到戚敛像是张了口,欲言又止又到底没有出声。
“你是说不了话,”戚少浊偏了半个头过来,凑过来看他,“还是不想和我说话?”
阮进玉沉默以对,张了张眼。
戚少浊完全不多恼,兀自点头,“没事,我带了医官来。”
说是金国最好的医师。
便是真的将他带去给医官看病,最后扎了好几根银针,倒是没有多给他吃药。
“我舅舅,”戚少浊抱着臂靠在墙边,“你见过了。”
阮进玉点头。
戚少浊见他这个反应,直起身子来,还要说话,被外头的人打断。随后他便离开了这里,看样子是有事。
临走时,他对他道:“你要和我走吗?”
阮进玉毫不犹豫的摇了头。
戚少浊并不非要将他带走,问过了然了,也就直接走了,真将阮进玉留在了他舅舅府上。
阮进玉再次见到戚敛,是在晚上。
戚敛此刻似是在院中看月亮。
阮进玉过来,坐在戚敛边上的椅子上。同样缄默的看着天。
好半晌,一直到长者回头,“还不睡吗?”
“或者说,你是想问我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