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哥,这有几个地方我真补不上,您看看!”
林山砚再抬头,看见警服正装的孟独墨。
昨天在球场上,这人还是一身美式高街风,银链上坠个指环乱晃。
今天又把头发梳得一丝不乱,俨然是青年干部。
孟独墨道:“缺哪几个。”
小刑警忙不迭复述了一遍,担心被老大训,主动道歉说是自己没全局观,有几个证据还是忘了串起来。
“知道了,你去协助买凶杀人那个案子,这里交给我。”
小刑警连忙道孟哥辛苦,林检再见,一溜烟撤了。
林山砚还在浏览案卷,把对面男人当空气。
孟独墨也没笑意。
“这几个地方聊聊。有必要补?”
“有。”
一个人谈案件逻辑,一个人讲行政规范,两个人对接的像公式化客服。
孟独墨连语气都收着,不与他有目光交流,显然也有点脾气。
林山砚冷冰冰地画完重点,孟独墨拿着笔记文件起身。
“谢谢林检指导。”
“不客气,孟警官。”
门砰的一关。
他这副样子,林山砚以前见过。
那时候孟独墨在戒烟。
烟这玩意未必好抽,但上瘾以后,难耐得很。
看电视会走神,听报告也会无意识地搓手指,总想再来一次。
那会儿孟独墨执勤时受伤,断了两根肋骨,肺部受了重创,被医生严厉警告必须戒烟。
男人戒了很久,每次瘾上来了,会不自觉地皱眉。
林山砚从未说出口的是,他反而有时候很喜欢孟独墨冷冽的样子。
小情侣私下里黏糊惯了,他见惯了对方像金毛一样又拱又亲,纯是发嗲。
偶尔流露出疏冷的一面,反而能让林山砚品一会儿。
果不其然。
孟独墨把文件拿了,U盘拿了,起诉书诉讼卷都拿了。
然后车钥匙忘在了林山砚的桌上。
那人性子倔,过了半个小时都没回来取,估计是拧着脾气打车走了。
老赵过来分芒果,刚好瞧见了车钥匙,吩咐下属给人家送过去。
林山砚想了想,说还有另一个案子要去他们局里办,顺路把车也开回去。
老赵有点高兴:“你两关系变熟啦,好事。”
林山砚皮笑肉不笑,心想我不划他的车都算给面子。
板着棺材脸吓唬谁呢,孟警官。
他几年没有见过那辆沃尔沃,再坐进去时,像是冷不丁进了蛇巢。
雪松气息将人蓦地笼住,仿佛下一秒他就会被那条蛇勾着卷走,吞吃入腹。
本能已不太愿意在这呆着。
林山砚冷静地在天敌的车里适应了两分钟,方才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