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中午的插曲,原本不熟悉的两人,也能说得上话,不过谢秘书很忙,出差的几天基本晚上才能看见她。
江禾也没闲着,白天和马师傅、常师傅一起把两车沾满尘土的车收拾出来。
清楚内情的马师傅对江禾的态度可以称得上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主动跟江禾搭话。
围观的常师傅难以置信,他和老马共事这么多年深知他的倔脾气,认定的事儿鲜少更改。
江禾没有因此拿乔,虚心请教马师傅关于小车的一些问题。
隔行如隔山,不隔行有时候也像隔座山,同为司机,开轿车和开货车感觉完全不一样。
这趟出差江禾可谓是收获满满,不仅摸到车而且从马师傅和常师傅学到很多关于轿车的知识,掏出她的小本子把听到的看到的统统写下来。
最后一天自由活动,江禾背上她的挎包跑出去,要是到一个新的城市她最喜欢什么地方,那非百货商店莫属。
东西齐全,一趟逛下来就猜到这个地方产什么,流行什么。
出差哪能不买东西,江禾相中了一双皮手套,这边紧邻畜牧大省,羊毛衫儿、牛皮鞋啥的都要比四九城便宜,样式还多。
思索再三还是没买,江禾觉得她妈还是更需要一件毛衣,出来时她四处换毛线票就是因为上次她带回去的一斤毛线她妈打算用双股给她织了一件厚厚的毛衣,她妈啥也没有。
这次买到8两细羊毛线,一件紧身女士毛衣应该能够,想再多买她也没有票了。
回去的路上江禾一个人开一辆车跑完全程,以她现在对轿车的浓厚兴趣根本感觉不到累。
回去特意绕开那个饭店走,到四九城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江禾骑上自行车,十月底的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她吭哧吭哧以最快的速度回家。
一进院子就能看见昏黄的灯光,推开门她妈正坐在桌边织毛衣,鬓发微垂,她喊道:“妈我回来了!”
张月英放下毛衣起身动起来:“饿了吧,今天风大,知道你从厂子骑车回来一定冷,妈炖了鱼贴了饼子,你回来的正正好,才熄火不久,还热着呢,妈去盛。”
听着张月英絮絮叨叨,江禾微微笑起来,把手伸进她妈亲自做的手提袋,等她妈坐下她拉起她的手放上一个牛皮纸包。
张月英:“啥啊?”
“你拆开看看!”
“神秘兮兮的,”张月英一边说一边拆,直到漏出鲜艳的红色,她惊讶道:“咋又买毛线,那些羊毛线织一件都还能有剩,我打算给你妹织一双手套,不过你这又买了毛线给她织件毛衣也行。”
“妈,您给自己织件毛衣吧。”
张月英下意识反驳:“我哪能穿得了这色儿,再说了我的毛衣好好儿的还能穿,不用换!”
“织一件吧!”
张月英没说话手放在柔软的毛线上,泛白毛边的工装袖口和艳丽的红形成反差。
她想起那个身上只有300元,却花288给她买红大衣的人。
她前半生一直很努力,在亲戚眼中很成功又很失败,在大城市打拼买车买房有一笔不菲的资产,结婚十年没有孩子。
争吵、离婚无数琐事击破她的体面,好在她还有钱,可最后钱成为她的索命符。
十年夫妻啊!
张月英眼眶微红轻轻应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