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还忍不住数落几句:“这曾艺道当真不敞亮,说话阴阴阳阳的,说一半儿留一半儿,恼人得很。”
谢无痕冷声回:“此人不惧死,要想撬开他的嘴,须得先顺他的意,咱们严密监视,下次再来。”
吴生又问:“那眼下……要不要将情况禀报皇上?”
谢无痕思量片刻:“若皇上得知多福娘娘已离世,必定大受打击,但若他能同时得知那个孩子的下落,或许能得到些许宽慰,再等一等,等找到那个孩子再说。”
随即他吩咐:“多派些人手,盯紧周元泽。”
吴生疑惑:“为何要盯周元泽?”
“曾艺道称娘娘的孩子会去杀周元泽,咱们盯紧周元泽,自然就能找到那个孩子。”
吴生愈发疑惑:“周家好歹是皇亲国戚,娘娘的孩子可谓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竟妄想杀掉周元泽,她当真有那个本事么?”
谢无痕沉默半晌:“一切暂未可知,你先盯紧便是。”
吴生抱拳应是。
一连下了几日的雨,暑热骤退,好似秋天很快要来了。
这一日已是七月十五。
谢无痕出门上值前还特意吻了吻苏荷的脸:“今日为夫估计要晚归,娘子晚膳勿等。”
苏荷在榻上翻了个身,睡眼惺忪,“怎的又要晚归?”
他温言细语哄着她:“需查重要案件,娘子勿怪。”
“夫君公务要紧,贫妾自然不怪。”她说着无奈地抿了抿嘴:“既然夫君晚归,那贫妾今日便去平安巷看望青叔。”
“好,平安巷孤寡老弱多,娘子记得多带着银子过去。”
她温婉一笑:“夫君放心。”
谢无痕又吻了吻她的额,随即转身走出了屋子。
她怔怔看着他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门外。
门外仍弥漫着薄薄的黑暗
细雨中的清晨潮湿而宁静,连鸟叫声也只剩了零零落落几声。
谢无痕刚迈出春华院的拱门,吴生便大步迎上来:“头儿,人手都准备好了。”
谢无痕沉声吩咐:“在怡春楼四周布好岗哨,严防死守。”
吴生仍是狐疑:“头儿觉得娘娘的孩子今夜真会出现么?”
他语气笃定:“倘若他真想杀了周元泽,今夜必定出现,毕竟,今夜乃是周元泽身侧防护最薄弱的一夜。”
吴生感叹:“这周元泽横行半生,果然是要栽在自己的下半身了。”
他冷冷瞥他一眼:“废话少说,办事要紧。”
吴生笑了笑:“头儿放心,小人定然全力以赴。”
二人前后脚走出了府邸大门。
春华院里。
苏荷早早就起了床,用过早膳后便立于廊下看雨。
张秀花目露担忧:“这雨……会不会影响今夜?”
“不会,雨夜潮湿、晦暗,正方便行事。”
苏荷说着抬眸看向阴沉的天幕:“或许是爹爹在天上保佑咱们一切顺利呢。”
张秀花附和:“也是,今日当真是顺利,就连姑爷也正好晚归,这不正好也给小姐提供了机会么。”
苏荷随即吩咐:“记得去平安巷跟青叔交代一声,免得姑爷突发奇想询问起来,咱们与那边的说辞不一致。”
张秀花答:“小姐放心,我大清早就让春兰过去了。”
话刚落音,阿四从门廊另一头急步行来:“夫人,小人按您的吩咐,花重金弄来了这身衣裳。”
这是一身怡春楼里花娘的衣裳,也是她今日要穿的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