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暗中对梅子略施恩惠,让她紧紧盯着春华院的动静。
但凡是人,必定会有错漏。
但凡发现她的错漏,便可一招制敌。
果然,她如愿以偿。
那苏荷纵有千好万好,仅一条不生育,便犯了七出之条,无子。
谢家便可堂而皇之地休了她。
张倩儿想到此,嘴角浮起得意,继续火上浇油:“依我看,这少夫人就是仗着子谕哥哥的宠爱而不将大姑放在眼里,此次大姑定不能心软,定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徐氏斜她一眼:“看来,你这是将梅子也收买了?”
张倩儿一愣,故作委屈:“大姑怎能这般误解我,我不过是见梅子被赶出房间心里不平,故尔与她多联络了几回,终归,我这都是为了大姑考虑啊。”
徐氏叹了口气,朝梅子扬了扬手。
梅子会意,后退两步,小心翼翼将药渣放到了几案上。
徐氏软声安慰:“上次的事,你勿要往心里去,更勿心生怨恨,一切须得慢慢来,毕竟,咱们都是一家人。”
张倩儿撅了撅嘴,低头绞着手里的帕子:“我当然不会往心里去,反正……我一切都听大姑的。”
徐氏欣慰地笑了笑:“如此,我便放心了。”
话刚落音,韩嬷嬷进屋禀报:“老夫人,少夫人来了。”
梅子闻言面色一白,闪身躲到了屏风后头。
徐氏也坐直身子,道了声“快传”。
苏荷款款进屋时,屋内充斥着诡异的寂静。
张倩儿和徐氏皆沉沉盯着她,连向来小意的韩嬷嬷也垮着脸。
苏荷稳住心神,福身朝徐氏施了一礼。
随即,张倩儿也起身朝苏荷施了一礼,嘴上免不得要阴阳两句:“请少夫人过来一趟不容易,让我们好等啊。”
她目光灼灼、满面得意,明显是小人得志,与之前示弱卖惨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苏荷料定今日一行,会有大坑在等着她。
她说:“我是来见母亲的,要等,也是母亲久等。”
张倩儿一哽,一时语塞。
随即咬了咬牙,甩袖坐到了徐氏身侧的玫瑰椅里。
徐氏神色肃穆,甚至都懒得拐弯抹角,直接指着案上那一小堆药渣:“你可知这是什么?”
苏荷看了眼药渣,胸口一紧,瞬间了然。
原来今日这坑,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她不慌不忙:“这不是药渣么,母亲何出此问?”
徐氏冷着脸:“你可知这是什么药渣?”
她回:“儿媳愚笨,不知。”
徐氏一字一顿:“这是避子汤的药渣。”
苏荷沉默,以静制动。
徐氏又说:“且还是从你春华院里发现的。”
苏荷神色淡淡,坦然迎视徐氏的目光。
她问:“莫非母亲在春华院里安插了眼线?”
徐氏的面色愈发难看:“这里可是谢家,我想知晓家里何处的情形便可知晓何处的情形,莫非还要跟你打声招呼?”
苏荷微微一笑,答非所问:“母亲的眼线是梅子吧?”
躲在屏风后的梅子吓得一个趔趄,大气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