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人儿,缩着单薄的肩膀,看上去如无依无靠的雏鸟。
“即便犯了错,那也是出身尊贵的皇子,也不该在人前罚跪。”谢无痕上前扶起了五皇子。
庆嬷嬷垮下面色:“这可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大人管得……是不是也太宽了些?”
他淡然回:“若嬷嬷不服,咱们现在便可去未央殿找皇上评理。”
庆嬷嬷一哽,霎时无言,她可不敢去皇上面前论理。
“谢大人好气势啊,这是想拿皇上来压本宫么?”皇后突然从甬道旁的宫殿走出来,一身华服,高高在上。
谢无痕忙抱拳施礼:“微臣不敢。”
庆嬷嬷与五皇子也赶紧躬身施礼。
皇后年过五旬,却也风韵犹存,一张脸看似优雅和善,实则工于心计笑里藏刀。
她看了谢无痕一眼,又扫了眼五皇子:“若非看到智儿年幼丧母,本宫才懒得费心管教他,如今倒是吃力不讨好了,谢大人你说是不是?”
五皇子名赵智,乃皇帝酒后临幸的一名宫女所生。
生产不久宫女重病亡故,赵智便被寄养在皇后名下。
谢无痕答:“微臣不敢置喙。”
“不敢置喙?”皇后笑了笑:“谢大人刚刚不还振振有辞吗?”
谢无痕答:“管教子女乃家事,皇子尊严乃国事。”
“看来,对与错全凭谢大人一张嘴啊?”皇后面露不屑:“罢了罢了,本宫不过一后宫妇人,耍嘴皮子的功夫自是比不过你们这些朝廷重臣,今日看在谢大人的面子上,智儿的处罚就免了吧。”
赵智连忙跪地磕头:“谢母后开恩。”
皇后满嘴机锋:“谢母后做什么,你该谢这位谢大人。”
谢无痕也垂首:“微臣不敢。”
皇后斜睨着他:“今日有幸遇见谢大人,本宫倒想打听一件事。”
“娘娘但说无妨。”
“听闻谢大人在帮皇上查案子?”
“回娘
娘,是。”
“不知查的什么案子?”
“恕臣不能透露。”
皇后的眸中溢出一抹冷光:“莫非是想翻出什么旧案来?”
谢无痕坦然迎视她的目光:“莫非娘娘对臣所查案件心知肚明?”
当年那位多福娘娘不就差点死于这位皇后的谋划之中么!
皇后朝他逼近两步,语气变得低沉:“谢大人当知道,在这皇庭里须得讲究分寸,须得知道什么该查、什么不该查。”
“娘娘这是在警告臣?”
“本宫是想告诉谢大人,不只这皇庭里有旧事,你谢家也有旧事,纵使院墙再高,定也关不住谢家那件丑闻,就怕稍有不慎,便在京城传得满天飞。”
她不是在警告,她是在威胁!
谢无痕兀地握拳,眸中溢出森森寒意。
皇后笑了笑,“谢大人还是好好掂量掂量吧,本宫也乏了,先回去歇息了。”说完带着庆嬷嬷往后宫的方向行去。
甬道里只剩了赵智和谢无痕。
起风了,雨却没落下来,天边最厚的那块乌云已徐徐飘远。
赵智仰着脑袋看他:“谢大人,刚刚谢谢你。”
他语气温和:“五皇子无须与臣客气。”
又问:“五皇子为何要来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