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说的是尚诗韵,他心里没有放下那个被戚具宁引诱了的未婚妻。而且还就那么巧,第二天尚诗韵出现了,和他们两个毫无芥蒂地谈天说地,甚至咯咯笑得连在房间里的她都听得见。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借着这件事情,希望戚具宁做出一些改变;但他非常强硬,并且对她的“多事”表现出了极大的抗拒。
于是两人吵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场架;吵到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
好笑的是,酒醒后的危从安也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大不了的事情。
所以只有她一个人在格格不入吗。
她从来没想过能在现实生活中和戚具宁天荒地老。但那是她第一次意识到,他们可能连这两年都挺不过去。
“危从安,危从安。”她拍拍他的肩膀,“我是贺美娜。我帮你取一下隐形眼镜好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使劲儿地揉着眼睛。
“别揉了。你眼球都充血了。再这样下去角膜会受伤。”
她将他的手拿开,可是他的劲儿很大,很轻易地就挣脱了,然后又去揉眼睛。
“你再这样,我就要把你的手绑起来了。”
她没办法,四周望了一下,没见到什么趁手的东西,只能把他的领带拉下来,缠住手腕,另一端攥在自己手里,免得他再揉眼睛。
“别乱动。一会儿就好。”
他笑了一下,充满了血丝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的动作,意外地没有反抗,只是说:“你真是——一点没变。”
不知道他想到了和尚诗韵的什么往事。她没多想,翻开他的眼睑:“眼球转一下,让我看看在哪里。”
她看到他的隐形眼镜已经翻到眼睑上方了,试着用指腹移了移,他立刻皱起眉头,将脸转到一边去。
“这么轻轻地碰也疼吗?我知道了。你等一下。不要乱揉眼睛。”
她起身,跪久了的双膝有点僵,摇晃着差点磕到床沿;危从安虽然看不见,还是下意识地伸了手想去帮忙。
“怎么了。”他紧张地问。
“没事。”她勉力地站稳了,快步离开房间。
危从安坐在地上,闭着眼睛,摸索着想把手腕上的结打开。
“不要揉眼睛。”
一把轻柔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安抚地按了按他的手,又伸上来,拨开他左眼的眼皮:“眼睛朝下看——好,然后朝前看。”
一只手指按在他的眼球上,将镜片移到了瞳仁中央,整个过程很快很顺利,他什么感觉都没有,一点都不疼。
他突然伸出一只手臂揽住了她的腰肢。
果然是他想象出来的贺美娜。她掩在睡裙底下的腰正和他想象中一样纤弱,一样柔软,分毫不差。
她专心帮他移动右眼的镜片。
“危从安。手拿开。”
他没有拿开,反而收紧了一些。他反正已经想象了一个她出来,不妨再卑劣一点,无耻一点。
“真人不行。你是我想象出来的,也不行?”
“我不是你想象出来的。我也不是尚诗韵。你弄错了——算了。我知道你现在看不见。”
刚才那么拧他的脸他都不疼。这就是命运给的提示——只有梦里的她能帮他移动镜片而不会令他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