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命张开的嘴巴中,发出的是难以名状的嚎叫。
是,是那个老婆子。
她是光折磨人,什么都不问的啊。
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態,她仿佛已经完全將折磨人当成了一种乐趣,一种享受,偏生还是样繁多,到最后还是他们自己承受不住,主动交代的,可这老婆子还一副不想听的模样。
宋言都有些诧异,这梁婆子究竟是做了什么,居然能让这些人害怕到这种程度。
正在死命挣扎的阿伦赤,忽然间瞧见了梁巧凤身后的宋言,身子一颤,短暂的停顿了一瞬,嘴巴里呜哇乱叫的声音忽然卡壳,便是面色也逐渐变的沉凝而冷静:“宋言……”
大约是之前惨叫太过用力,撕破了喉咙。
阿伦赤的声音有些沙哑。
同宋言预料中的怨毒不同,这时候的阿伦赤声音平静,如同一潭死水,古井不波:“做个交易吧。”
直至梁巧凤的手段落在身上,阿伦赤才终於明白,为何之前宋言完全没有逼问自己的意思,因为不需要,因为这个老婆子的手段远比任何人都要更加酷烈,残忍,宋言根本不需要和自己交涉,不需要尔虞我诈,只要將自己交给这个老婆子,宋言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没有人能在梁巧凤手下支撑两个时辰,没有!
宋言挑了挑眉毛:“什么交易。”
“杀了我。”阿伦赤咧开嘴巴笑了一下:“我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
他说的很平静,究竟是怎样的折磨啊,居然能让人心中连一丝求生的欲望都没有,只是一味想死?
阿伦赤直勾勾的看著宋言,眼角的余光窥视到地面上躺著的几个兄弟,眼底深处划过一丝不忍:“也请给他们一个解脱。”
这可能是阿伦赤心中最后残存的善念。
宋言呵的一下笑了:“没问题,我答应你。”
“我可以先给他们一个解脱,不过你……不行,你大约还要再活一段时间。”宋言摊了摊手:“当然,我向你保证,若是你告知我的情报都是真实,你活著的这段时间,我不会继续折磨你。”
这是实话!
阿伦赤还是有点用处的。
与匈奴之间的战爭即將到来,若是在开战的时候公开將阿伦赤带到阵前,剁了脑袋祭旗,应该会在极大程度上鼓舞己方士气吧。
相当於一个大范围的光环技能,宋言是不会浪费的。
在这之前,宋言会让阿伦赤活著。
阿伦赤面色逐渐变的暗沉,似是有些不甘,有些失望,牙齿用力的咬著嘴唇,沁出丝丝血痕,他似乎正在思考著宋言的话,究竟可信不可信。
宋言也不著急,就这样安静的等待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久,阿伦终於抬起头,他的面色还有些挣扎,有些疯狂:“你如何保证你说的话?”
“其实你很清楚除了相信我,你没有其他选择,不是吗?”宋言摊了摊手,却还是走到了地上躺著的五个护卫面前:“不过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可以先给你一点利息。”
一边说著,宋言一边蹲下身子,抓住其中一人的脑袋,轻轻一扭。
嘎吱。
脑袋登时便偏到了一旁。
眼神中的光,逐渐散去。
瞳孔变得空洞。
胸膛也很快失去了起伏。
人死了。
可在其脸上却是看不到多少绝望,痛苦,有的只是解脱的轻鬆。
“这样如何?”宋言起身,望向阿伦赤。
阿伦赤嘴唇微微抽搐著,眼神中透出几分悲哀,这几个人是跟在他身边十几年,最是忠诚的亲卫,可现在他能回报他们的,唯有乾脆利落的死亡。用力吸了口气,阿伦赤压下心头的悲伤:
“你想问什么,可以开口了。”
“你是和谁进行的交易?”宋言第一个问题,便直指核心:“福王还是福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