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屋里杂乱无章摆放着各种小器件的桌子沙发有些不好意思,刚想说他收拾一下时,一转身就看到谢盛谨撩了撩衣服,矜持地坐下了。
于是邵满只得把嘴里的话憋回去,给谢盛谨倒了杯水,“给。”
于是他看到谢盛谨默默地把手里拿着的瓶装水放下了,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邵满又要尴尬了。
更尴尬的是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缓解局面。
他不知道谢盛谨为什么在这里,也不知道谢盛谨现在的记忆是什么情况,为了防止自己脑子一片混乱做出不打自招的行为,他给自己也倒了杯水,打起精神,准备按兵不动等着谢盛谨开口。
谢盛谨放下水杯,果然说话了。
“你是我哥哥吗?”她问。
邵满庆幸自己还没来得及喝杯里的水。
否则他已经一口喷出来了。
“不不不不不是……”他不知道怎么解释,“你从哪儿听说的?”
“旁边服装店老板讲的。”
邵满略一思索才想起服装店是什么。
“嗯,”他解释,“他们跟我们也不太熟,不太了解我们真实的关系。”
“那我们真实的关系是什么?”
邵满刚举起的杯子又放下。
他有些局促地摸了摸杯壁边缘,开始想谢盛谨这五年是不是学了新的什么审讯招式,怎么能这么环环相扣步步紧逼?
最终他选择说:“朋友。”
朋友真是个好答案,进可攻退可守,方便胡编乱造也方便推卸责任。
于是谢盛谨笑了声。
邵满厚着脸皮,装作没听到:“你来贫民窟,是有什么事情吗?”
“被排挤了。”谢盛谨垂下眼,“出门散心。”
邵满听到“排挤”两个字时惊了下,听到“散心”两个字时又惊了。
“谁敢排挤你啊?”他忍不住问,“而且散心怎么会选这种地方?”
“为什么没人敢排挤我?”
邵满心想敢排挤你的人应该都被你处理掉了吧,剩下一堆骨灰渣子怎么排怎么挤?横横竖竖排列不等式吗,还是鸡兔同笼问题,这对骨灰里有两个手三个腿请问一共有几人?……扯远了,邵满把脑子拽回来,话说也不是不行,万一有人看谢盛谨年纪轻资历
浅不服输怎么办?她刚坐上家主位,必定有一堆不怀好意贼心不死的人蠢蠢欲动。
想到这里邵满便怜爱了,“那你要散心散多久?”
“没多久。”谢盛谨回答,“很快就回去了。我还有很多事。”
邵满干巴巴地“哦”了声。
这是情理之内意料之中的事,他竭力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
“我叫什么名字?”
邵满一愣,抬头,“什么?”
谢盛谨重复了一遍:“我叫什么名字?”
邵满心里一跳。
这个问题有些让他不知道怎么开口,邵满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你知道我的名字吗?”谢盛谨问,“为什么一直不问我?”
“……我知道。”邵满解释,“你叫谢盛谨。”
“你刚刚叫我谢小谨。”谢盛谨放轻了声音,“你还是第一个这么叫我的人。”
邵满稍稍有一点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