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时间才过去一半,谢盛谨却被一阵激烈的咳喘惊醒了。
从心肺沿着咽喉逐渐蔓延上来的疼痛和瘙痒,让她趴在床边咳得撕心裂肺。
等谢盛谨缓和了一些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
她盯着那片血迹,沉默地坐直了身体。
然而她也没能盯着这篇血迹看多久。一片从天而降的黑暗完全笼罩了她,继而是杳无音信的世界。
身体里有自毁碱基对的从来都不是谢明耀,而是谢盛谨自己。
视频有95%的真实度,而那5%的扭曲和剪辑让整个视频的意图都颠转了一遍,在有限的时间谢盛谨只能赌一把——对方没有无礼地要求她把信息储存器拿送给自己,也没有一眼能看穿伪造痕迹的能力。谢盛谨不怕对方去查,毕竟人是真的,救治装置也是真的,时间地点研究人员全是真的,她不知道程蔚束和谢明耀为什么要在危急阶段走下如此一步烂棋,但她知道自己得把握住一切能把握的机会,哪怕是陷阱也得将其伪造成筹码展示给别人。
摸着床找到了地方,谢盛谨缓缓躺在了床中央。
听觉和视觉渐渐回来后,她摸出终端看了眼时间。
一个半小时。
这次的恢复时间已经延长到了不可忽视的时间。
苍白的手指握紧了终端,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谢盛谨拨通了谢婉清的电话。
“我要做一场义体手术。”她不由分说,“更换全身70%以上的器官。”
谢婉清一怔:“义体化超过50%会有义体化后综合症,神经可能会严重……”
“明天上午。”谢盛谨平静地说,“明天上午我就要做完手术。要求所有配置和我本身尽可能相同。”
谢婉清张了张嘴,心知自己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