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红棉的目光最终柔和了下来,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骄傲与如释重负,她抬手,轻轻拂去秦霜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瘦了,也。。。。。。结实了。听说,你做了件大事!”
“幸不辱命,未堕秦家与从龙卫威名。”秦霜轻声道。
“嗯。”秦红棉点点头,转身将长刀归入架上的刀鞘,动作一丝不苟,“封冠军侯了?”
“是。”
“骠骑大将军?”
“是。”
“地字号(营)首领(校尉)?”
“是。”
“好。”秦红棉只回了一个字,却重逾千斤。
她走到一旁的石凳坐下,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坐下说话。小鱼儿,自己搬凳子坐,缸里有凉茶。”
江小鱼连忙应声,熟门熟路地去搬凳子倒茶,在这位气场强大的秦阿姨面前,他也收敛了不少跳脱。
秦霜在母亲身边坐下。
秦红棉给他倒了杯粗茶,推过去:“宫里赐的宴,吃不好,喝口家里的茶,去去油腻。”
秦霜接过,一饮而尽。
粗糙的茶叶,熟悉的味道,让他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
“伤,重不重?”秦红棉看似随意地问道,目光却再次扫过他的左肩。
“旧伤无碍,新添了些,都好了七七八八。”秦霜避重就轻。
“金轮法王。。。。。。很厉害?”母亲的消息显然很灵通。
“嗯,大宗师,极厉害,差点回不来。”秦霜实话实说。
秦红棉沉默了一下,手指着粗糙的茶杯:“活着回来就好。秦家。。。。。。只剩你了!”
这句话很轻,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秦霜知道,母亲是想起了战死的故人们。
“娘,以后会好的。”秦霜低声道。
这时,江小鱼插话道:“秦姨,陛下赐了霜哥……一座好大的府邸!就在崇仁坊,离皇城近,又大又气派!我们是不是该搬过去了?”
秦红棉闻言,脸上并无太多喜色,只是淡淡道:“皇恩浩荡,这老房子,是有些年头了。”
秦霜看着母亲:“娘,您若舍不得这里,我们也可以时常回来住。新府邸。。。。。。总归宽敞些,也安全些。”
他如今身居高位,仇家难免,母亲住在这里,他确实不放心。
秦红棉摆摆手:“没什么舍不得的!从你出生,我们就住这里,我守在这里,是替你守着这个根。”
“如今你出息了,有了更好的去处,自然该去,秦家的人,没那么矫情!”秦红棉站起身,“什么时候搬?”
“看娘的意思,随时可以。”
“那就今日吧!”秦红棉雷厉风行,“没什么太多东西要收拾,几件旧衣裳,一些老物件,其他的,新府邸想必都不缺。”
她说做就做,立刻转身进屋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