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目送着那列,载着他最强大宿敌的火车,缓缓地,消失在铁轨的尽头。
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
仿佛,刚才,只是,与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的路人,对视了一眼。
他知道,藤-原贤二,这个,偏执的,可怕的对手,并未被,彻底地消灭。
他只是,暂时地,退出了,这个舞台。
就像一颗,被暂时引爆的,定时炸弹。
虽然,暂时,没有了威胁。
但谁也不知道,它会在,未来的,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以一种,更加疯狂的方式,重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但,至少,在上海,在这座,他己经,经营了许久的,城市里。
他最大的,也是唯一的,首接的威胁,己经,解除了。
他提着,那袋,作为伪装道具的青菜,转身,挤上了,另一趟,开往郊区的,慢车。
他在下一站,就下了车。
然后,七拐八绕地,换乘了两次黄包车,确认,没有任何人跟踪之后,才悄然地,回到了,那栋,位于法租界的豪宅里。
书房里,一如既往地,安静。
冷月,早己,等候多时。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如释重负。
“他走了。”她看着陈默,低声说道。
她己经,通过自己的渠道,确认了,藤原贤二,己经,登上了南下的火车。
“嗯。”陈默点点头,将那袋青菜,随手,放在了桌上。
“井上雄彦那边,怎么样了?”他问道。
“焦头烂额。”冷月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冰冷的笑意,“金融崩溃,引发的社会动荡,还在持续。他现在,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维持治安,和镇压暴动上,根本,无暇他顾。而且,因为他之前的‘铁血净化’,得罪了太多的人,现在,汪伪政府那边,对他的怨言也很大。听说,大本营,己经对他,发出了好几次,措辞严厉的斥责了。”
“李默群呢?”
“他现在,是梅机关的红人。井上雄彦,把他当成了,唯一可以信任的,‘中国朋友’。76号的很多核心行动,现在,都要经过他的手。我们的情报来源,比以前,通畅了至少三倍。”
“王虎呢?”
“他更不用说了。”冷月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的感叹,“他现在,是名副其实的,上海地下世界的皇帝。因为,我们之前,让他囤积了大量的,粮食和物资。在这场经济灾难中,他非但,没有受到任何损失,反而,大发了一笔,国难财。现在,就连那些,以前,眼高于顶的,洋行买办,和银行家,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他的势力,比之前,又膨胀了,至少一倍。”
陈默静静地,听着这一切。
他所有的“投资”,都在这场,无声的战争中,获得了,丰厚到,令人难以想象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