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
“投名状?”
李默群咀嚼着这两个词,眼中充满了困惑和渴望。他追问赵半仙,那位贵人是谁,投名状又是什么。
赵半仙只是捻着他那几根山羊胡,高深莫测地摇着头,重复着陈默教给他的话术。
“天机,天机啊……李先生,我只能言尽于此。您只需记住,这份功劳,将从西边而来。时机一到,您自然就会明白。”
说完,便闭上眼睛,一副“我己泄露太多天机,元气大伤”的模样,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
李默群虽然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但对赵半仙的话,己经信了九成。他将“西边来的功劳”这六个字,死死地记在了心里,然后怀着一种既兴奋又忐忑的心情,悄然离去。
他走后,赵半仙才敢睁开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背的衣服,己经被冷汗浸湿了。
和李默群这种杀人不眨眼的特务头子打交道,每说一句话,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但他一想到陈默许诺给他的好处,心中的恐惧,就又被贪婪压了下去。
……
接下来的几天,李默群过得有些心神不宁。
他一方面享受着那箱金条带给他的巨大满足感,一方面又翘首以盼,等待着那位神秘“贵人”和那份“从西边来的投名状”。
他甚至开始刻意地关注所有来自城西方向的情报和消息。
陈默,则像一个耐心的猎人,静静地等待着最佳的时机。
他在等。
等李默群的期待值,被时间发酵到最高点。
第西天下午,一辆邮政的自行车,停在了极司菲尔路76号的门口。
一个邮差,将一个没有任何寄件人信息,只写着“李默群副处长亲启”的牛皮纸包裹,交给了门口的守卫。
包裹被层层检查,确认没有任何危险之后,才被送到了李默群的办公桌上。
李默群狐疑地拆开包裹。
里面没有信,没有恐吓,也没有炸弹。
只有一卷绘制得极为详细的地图,和几张照片。
地图上,清晰地标注着城西郊区,一家废弃的棉纱厂。厂房的地下结构,人员的布防,甚至连暗哨的位置,都用红色的墨水,标记得一清二楚。
而那几张照片,则是从不同角度,偷拍的棉纱厂内部的景象。
照片里,赫然是一台正在高速运转的德制印刷机,和堆积如山的,印着抗日口号的传单。
在地图的背面,用毛笔,写着一行苍劲有力的大字:
“此乃投名状,取否,在你。”
李默群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到了极致!
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城西!
棉纱厂!
秘密印刷点!
这……这不就是赵半仙所说的,那份“从西边来的天大的功劳”吗?!
贵人!
那位神秘的贵人,真的出手了!
巨大的狂喜,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瞬间冲昏了他的头脑。他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怀疑,只剩下对权力和功劳的无限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