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被众人簇拥着,右脚还踩在发烫的门槛上。
只觉得鞋底黏糊糊的,像是踩了谁家晾在外面没收的浆糊。
“要不……我先撤?”
他小声嘀咕,手刚抬起来想往后退,结果身后一群人齐刷刷往前一涌,差点把他顶进门缝里。
“前辈莫慌,我等护您周全!”
萧老嗓门洪亮,拐杖一杵,震得地面抖三抖。
“我不是慌,我是鞋进沙了。”
李凡低头抠了抠脚趾,那股“静电”感倒是没了。
可门缝里的光却越来越亮,像是有人在里面开了盏老式日光灯。
苏清雪走在最前,指尖轻点虚空,一道灵光浮现,刚想探入门内。
却见那光芒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瞬间扭曲、溃散。
“神识受阻。”她皱眉,“此地法则异化,不可强探。”
圣主沉声下令:“结‘三才护心阵’,步步为营,随我入内。”
一群人屏息凝神,小心翼翼跨过门槛。
刚一踏入,空间猛地一颤,仿佛踩进了某种巨大生物的喉咙。
李凡走在最中间,被护得严严实实,反倒像被塞进了沙丁鱼罐头。
他下意识摸了摸背篓里的鱼竿,它依旧如往常般破旧。
可就在他指尖碰上竿身的刹那,背篓里的鱼篓忽然轻轻一震,像是里面装的鱼突然翻了个身。
没人注意到,李凡每走一步,脚印落下之处,地面浮现出极淡的纹路。
像是用混沌墨水画的符,一闪即逝。
——
秘境内部,是一片死寂的枯林。
枝干扭曲如骨,地面散落着断裂的兵器和碎裂的玉简,连风都没有,空气像是凝固的胶水。
几个年轻弟子刚踏进一步,脸色瞬间发白,灵力逆冲,差点当场来个倒立吐血。
“这地方……压根不是人待的。”一名弟子扶着树干干呕,“我连筑基期的护体灵气都撑不住。”
圣主眉头紧锁:“此地有天然法则压制,外力难施。唯有顺应者,方可通行。”
话音未落,李凡因为腿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顺手从旁边捡了根断枝,想撑着起身。
那枯枝入手的一瞬——
整片林子,活了。
地面轰然裂开,无数光点自缝隙中升腾而起,像是被按下了启动键。
灵器、玉简、丹药、残甲……
一件件悬浮而起,环绕着众人缓缓旋转。
最终排列成一个巨大的环形阵列,宛如某种远古祭坛的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