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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台内,圣主负手立于镜前,镜中仍残留着那扇门的虚影,纹路清晰,混沌微光若隐若现。
“布兜里的土,是混沌息壤。”阵法长老低声说,“那狗……怕是吞了钥匙。”
“钥匙?”一名长老皱眉,“我们让凡人带队,岂不成了笑话?圣地千年威仪,岂能系于一破布兜?”
“那你去走一遍。”圣主淡淡道。
“昨夜你派弟子模拟李凡路线,刚踏出第一步,地脉逆冲,炸了三座阵基。现在后山那片地,灵脉全断,野兔都不敢打洞。”
长老哑火。
“这不是带队。”圣主望向镜中李凡啃饼的影像,“这是护道。他往前走,门才开;他若停下,一切归零。我们不是让他引领,是让他活着走到门口。”
话音刚落,老龟龟壳上那道金纹微微一颤,浮现出半道残符,形如门闩,一闪即逝。
圣主瞳孔微缩,却未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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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外,弟子们己经开始抽签。
“谁抽到‘近身护法’,能站在前辈身后三步内!”一名执事高声宣布。
“我出三块灵石换你这签!”
“滚!我娘胎里修的功德都准备好了!”
“让让!我昨晚梦见前辈给我递了根鱼竿,这叫天选之子懂不懂!”
角落里,一个瘦小弟子偷偷从香炉里掏出半只草鞋,小心翼翼包进布巾:
“踏凡履者,气运加身……我这次闭关一定能结丹!”
圣主远远看着,没制止,只淡淡下令:“凡入十步者,净心三日。违者,逐出山门。”
等于变相承认了——沾李凡的边,真能开挂。
李凡坐在石凳上,看着眼前这场面,只觉得脑壳嗡嗡响。
他抬头看了看天,晴空万里,连个劫云都没有,可他怎么感觉比渡劫还累?
“我真的……非去不可?”他弱弱问。
苏清雪深深一拜:“前辈所行之路,即为天路。我等愿随您一步,窥见一线机缘。”
李凡叹了口气,低头摸了摸鱼竿。
那根枯枝般的破竿静静躺在脚边,钩子锈得发黑。
线也断过好几回,他用麻绳打了个结凑合用。
他不知道的是,池塘水面下,鱼钩的倒影正微微颤动。
那道细不可见的裂痕,正在缓慢扩大,像某种沉睡的东西,被遥远的召唤轻轻叩醒。
而檐角那几只麻雀,不知何时己排成一列,翅膀微张,叽喳声频率竟与天机镜中的门影波动完全同步,像是在应和某种古老的节拍。
老龟忽然睁开眼,眼皮一掀,低语一句:
“第七道门……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