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安飘到镜前,斗篷展开,准备封印。可就在布料即将贴上镜面时,镜中突然伸出一只手,不是抓,是轻轻按在镜内侧,和林小满刚才的位置一模一样。
那只手苍白,指尖泛青,但指甲是干净的,不像鬼手。
像活人的手。
林小满盯着那只手,忽然说:“你不是想让我们进去。”
镜中人没动。
“你是想自己出来。”她慢慢后退,“可你出不来,因为门没开。你只能等有人把真锚点带到镜前,才能借力突破。”
周予安低声问:“谁在镜里?”
林小满看着镜中那只手,缓缓摇头:“不是鬼。是被卡住的人。”
她从符袋里取出那张画了十三点的符纸,贴在镜框中央。符纸刚贴上,边缘就卷了起来,像是被风吹,可屋里没风。
符纸开始发黑,从一角烧起,无声无息,火苗是蓝色的。
周予安抬手,斗篷一卷,想扑灭火。可火势瞬间蔓延,整张符烧成灰,飘落在地。
灰落在镜面上,竟没滑下,而是贴着玻璃,缓缓移动,最后聚成一个字——
“等”。
林小满盯着那个字,忽然转身冲向后屋。她拉开床底的旧箱,翻出一块布——是三花猫残影消散时留下的碎片,带着微弱的温。
她把布按在镜面上。
镜中那只手,突然五指张开,掌心朝外,像是在回应。
周予安急道:“别!它在借你的接触建立通道!”
林小满没松手。她感觉到镜面在震,不是物理的震,是某种频率的共振。她的手臂开始发麻,血液像是逆流。
但她看清了。
在那只手的腕内侧,有一道极细的疤,弯弯曲曲,像猫抓的。
和她小时候,被三花猫抓过的位置,一模一样。
她猛地抽手,后退两步,撞翻了椅子。
周予安扶住她,声音发紧:“你认识那只手?”
林小满没答。她低头看自己的手腕,那道疤还在,淡得几乎看不见。
可她从没告诉过任何人,这疤是怎么来的。
她只记得,那年她七岁,家里有只老猫,后来不见了。再后来,祖母说猫死了,烧了,灰撒在后山。
可现在,镜子里的手,有同样的疤。
她抬头看向镜面。
镜中的她,正缓缓抬起右手,指尖轻轻点在玻璃上。
点的位置,正是她手腕疤痕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