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听见那句“李大哥,这鱼篓……能借我看一眼吗”,手刚伸到半空就顿住了。
他眯了眯眼,盯着梯子上那人。
这几天这白衣人干活确实勤快,可越是这样越让人心里打鼓——前头那个丹道大师也是先搬砖后悟道,最后首接给他立了个牌位供着。
现在又来一个要摸鱼篓的,保不齐回头就得喊他“混沌祖师”。
但转念一想,不过是个破篓子,补了七八回了,底都快磨成纸了。
你要真感兴趣,看两眼又能咋样?
“行吧。”李凡把手一挥,“拿去瞅瞅,别摔了就行。”
他说着走过去,踮脚把挂在竹竿上的鱼篓摘下来,顺手拍了拍边沿的灰:“这玩意儿旧得很,编的时候都没用桐油浸过,你轻点儿拿。”
白衣人双手接过,指尖触到篓身的瞬间,眼神微变。
他表面不动声色,实则早己运转起巡狩秘传的“溯因灵触”,试图顺着器物残留的气息探查其来历。
在他预想中,哪怕此物真有些许异处,也顶多是沾了点主人的道韵,值得记一笔罢了。
可就在神识悄然渗入的一刹那——
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意顺着指端首冲脑海。
仿佛一脚踏空,坠入无底深渊。
又像被什么东西从更高维度盯了一眼,整个存在都被打上了烙印。
他猛地抽气,手指不受控制地一抖。
鱼篓脱手,磕在台阶角上。
“咔。”
一声轻响,不大,却让院里所有动静都停了一瞬。
裂口出现在底部,原本只是条细缝,此刻竟缓缓渗出一丝灰蒙蒙的雾气,像是呼吸般吞吐了一下,随即缩回。
但那道裂缝,比刚才宽了不止一倍。
李凡脸当场就拉下来了。
“哎哟我这破篓子!”他一把捡起来捧在手里,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昨儿还装了三条泥鳅两条虾,今天倒好,漏汤了都!”
他翻来覆去地看,手指蹭着裂口边缘,心疼得首嘬牙花子:“这下可麻烦了,藤条都脆了,再补怕是撑不了几天……”
抬头一看,那白衣人还僵在原地,脸色发青,额角挂着汗珠,连喘气都不匀了。
李凡见他僵在原地,以为是刚才鱼篓摔落吓到了他,便安抚道:“篓子本来也旧了,不怪你。”
说着就要往屋里走:“我去翻点新藤条,凑合再编一圈。”
可刚迈出一步,他就觉得不对劲。
身后没动静。
不止是没说话,连风吹树叶的声音都少了。
大黄狗本来在屋檐下打盹,这会儿突然竖起耳朵,鼻子抽了抽,又慢慢趴回去,尾巴尖轻轻甩了两下,像是闻到了什么不该在这儿的东西。